第95章 大黄牌探测器

“三伯要吃饭,我去拿你们家的米。”芽芽边喊边说。

她都已经拿着锅铲站在小凳子上准备开工了,却又被聂卫平抱了下去,夺走了铲子。

芽芽拖着小凳子就到灶膛生火。

合作互助也溜达进来了,灶房瞬间变得很紧。

“我们家有鸡蛋。”聂互助跑回家翻箱倒柜,把田淑珍藏着过年的食材全翻了出来,一股脑全搬到对面。

聂卫平也做过饭,弄一顿干的不是问题。

二两饭做好了,他又烀了个茄子豆角,弄了一个炒鸡蛋,通通都装在一个大碗里头。

“我去送饭。”他瞧了眼黑漆漆的天,对芽芽说:“你乖乖呆在家里。”

芽芽扭头原话说:“我跟二哥去送饭,你们乖乖呆在家里。”

她跑回屋拿了手电筒,边跑边喊:“二哥,跟上啊。”

互助也兴冲冲的朝外跑:“我知道在哪里,领你们去。”

统共也就剩下两个人了,聂超勇和聂合作看了一眼,喊上大黄一块出了门。

村里家家户户都没有时钟,但多半盲猜都不会出大错,此时也就是四五点,只不过天气一冷就显得夜色浓。

出了村再走一回,路还是熟悉的,不过很快就需要聂互助了,因为到了岔口,得选择一条。

聂互助觉得兄弟姐妹的眼睛在黑夜里都能发光。

她心虚虚的回想,之前问亲妈,亲爸在哪里挖河泥的时候,亲妈是怎么说来着。

想了半天,脑子空空的,干脆随手指了一条,“走这里”

大伙不疑,踏上了那条路。

第一次天黑走夜路,又有那么多人,大伙还是很兴奋的,再走一段路后,聂互助就累了,扒拉亲哥,让他拉着自己走。

聂合作也累了,喊大自己一岁的聂超勇。

聂超勇捡了一根长长的棍子,几个小孩并联似的抓住棍子的一头。

真的走了好久了,芽芽的腿也好酸。

“要不,我们回去吧。”聂互助打了个哈欠,她困了。

如果现在回去,那刚才的路不就白走了吗,芽芽很坚定的,“不行,三伯没饭吃,会饿死的。”

一连串的小土豆又走了好一会,依旧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伙围着聂互助,拿手电筒照着她。

在沉沉压力之下,聂互助终于撑不住了,外强中干的说:“妈是那样说的,我是小孩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聂超勇端着碗手都酸了,很想暴打堂妹。

芽芽觉得聂互助说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幽幽的哀愁,“那咱们走丢了,咋办啊。”

聂互助觉得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伤心得抹起眼泪来,再也不肯走了。

几个小孩正在吵架,大黄忽然朝远处吠叫,龇牙咧嘴的很凶。

几个小孩缩成了鹌鹑状。

模糊的人影走近了,显然也发现了黑暗里一团黑影,喊:“谁啊。”

芽芽就跟着对喊:“是我啊...”

对方怔了一下,“你是谁啊。”

芽芽赶紧回应,“我是芽芽啊...”

那人听到是孩子的声音走得更快了,哭笑不得的问:“那芽芽是谁啊..”

来人几个小孩并不认识,肯定不是石头村的人。

“我们是石头村的,打算去送饭的。”聂卫平好不容易逮住了个人,“叔,塌方的地在哪里?”

人家遥遥一指,“你们走错了,就石头村第一个岔道口那就开始错了。”

几双眼刀子刷刷的打向聂互助。

“我刚从那回来。”那人也不放心几个小孩黑灯瞎火的走,“我把你们送过去”

跟着大人心不慌,没走多久就听见闹哄哄的声音。

蒋文英还以为听错了,咋有儿子闺女的声音呢。

朦朦胧胧之间,几个小萝卜跑过来,把大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爸呢,”合作互助乱看。

田淑珍心慌慌的捂住了脸。

来挖河泥的人都住在河道旁边,搭的像是北大荒常见的那种马毡子,背后就是山。

连下了两天雨吹塌了山,大半夜的逃出来的人很少。

现在河水也暴涨,再不把人救出来,里头的人就算不被压死,也会淹死。

大伙都清楚,搜寻的速度一直在快加,也不断有人被救出来。

起初还能听见聂三牛的声音,现在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大伙乌泱泱的找,还是葛天放发现了问题。

因为不知道人在哪里埋着,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人就在脚下走过的地方。

“好像,就剩下三牛没有出来了,当时他睡再最里边,就在梁子下面。”有个社员看向黑暗处,脸色十分苍白。

他看向的地方塌方最严重,都瞧不见原貌。

就怕塌方的时候泥土冲断的横梁压在聂三牛身上。

大黄起初一直跟着芽芽,忽然哼哼唧唧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在一处摇着尾巴刨地。

“里头有人的!”芽芽拉着蒋文英的手。

这一片刚才大伙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几乎是一寸地一寸地的找过了,但看狗拼命刨个不停又不敢轻易放弃。

又上去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齐心合力之后果然再一块蹦下来的石头底下挖出了一片衣角。

“有人,底下真的有人。”大伙兴奋起来,能搭把手的几乎全上场。

人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是别的村里一个姓赵的社员。

大伙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黄又到另一边挖。

现场的人都知道这狗子定位很准,只要闻一闻就知道下头有没有埋着人,于是都悄无声息的跟着。

有人走着走着忽然仰天就倒,大伙手忙脚乱的又赶紧把人给扶起来。

这种例子的比比皆是,救人的时候高度紧张,透支身体也没察觉。

底下压着的人可能根本没有交集,也不认识,不过至始至终都没有人喊苦喊一声累,谁家的孩子,谁家的父亲,都是条人命啊。

晕乎的人被抬下去休息了,又有人顶上来继续挖。

靠着大黄挖出来两个人,一个没气了,一个还活着,在靠近河边的一个土包处,大黄异常的兴奋,老聂家的人知道可能是聂三牛。

大伙纷纷上去跟着狗给的方位刨,不一会刨出聂三牛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