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刚成婚,立马就变了富模样,肆无忌惮,毫无下限,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眼瞅着苏清鸳远去,柳润泽在雨中站了许久,他很想追上去却没能动弹,苏清鸳早就已经嫁人,内外有别,再不像从前那样表哥表妹相称,不管从前二人关系有多好,现在都应该避嫌。
叹了口气,柳润泽抬脚进了书房,管家已经进去通报了,得知柳润泽来了,叶南缜怒气稍息。
偌大的朝堂上,叶南缜和柳润泽的关系甚好,也是因为二人是一路人,同样多疑多思,心机深沉,倒也能说得上几句话,一来二去的便也熟络了。
柳润泽走进来便见,叶南缜的脸色不太好看,再想到方才苏清鸳跑出去的情况,顿时明白了。
他轻笑一声,“太子殿下怎的如此生气?莫不是我表妹又惹殿下生气了?”
叶南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苏清鸳既然已经嫁进太子府,还请柳公子注意称呼,放尊重的说,你应该叫他一声侧妃娘娘。”
柳润泽当然明白,笑意又深了些,“原来太子也知道表妹已经是太子府的人了,既如此,为何不好好待她,让她如此伤心?”
“柳公子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便不要多说,以免最后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看在二人关系好的份上,叶南缜才愿意多说这几句话。但他也明白,柳润泽身为苏清鸳的表哥,胳膊肘子始终是朝内拐的,想必此刻柳润泽心中正为苏清鸳抱不平呢。
“你来找本宫到底有什么事?”
柳润泽已经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了,正色道:“我今日听说皇上让楚王殿下去南方一趟赈灾,太子可知道这件事?”
叶南缜脸色一变轻轻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也从来没听说过,没想到柳润泽的信息居然比他还要灵通。
柳润泽感慨的叹了口气,“如果皇上真把这份美差交给楚王殿下,只怕等他回来之后,皇上又要对他大加赞赏了。
前往南方赈灾听起来很苦,但除了路途遥远以外,倒也没什么辛苦的地方了,安抚百姓,开仓放粮即可,剩下的事情交给底下的员官打理就行了。
身为最高的指挥者,叶南玄根本不需要操心什么事情,回来后照样领封赏。
皇帝也正是因为有人会趁这个机会偷奸耍滑,所以一直在考虑该让谁去,想来想去叶南玄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便把这个机会给他了。
“岂有此理!父皇真是太过分了!”叶南缜愤怒拍桌,“本宫才是他的大儿子,论长幼论顺序都应该是本宫前去,父皇居然跳过我,直接将此事交给叶南玄,显然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柳润泽无所谓一笑,“太子殿下先别生气,或许皇上还在为之前那件事耿耿于怀呢,殿下与其坐在这生闷气,还不如想想怎样才能消除与皇上之间的隔阂。”
“如此一来,日后若再有美差,皇上肯定第一个便想到了太子殿下,必不会再流到外人手里去。”
“你以为有那么简单吗?”叶南缜冷哼。
柳润泽所说的那件事便是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了,他对苏清凰霸王硬上弓没成功,被叶南玄带到皇帝面前大加斥责。
如果不是皇后拚命保他,再加上众位大人求情,皇上不得不顾及皇家颜面,只怕这会儿的叶南缜已经没命坐在这喝茶了。
不过这都两个月了,皇帝还在因为这件事生气,也太夸张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柳润泽倒是没什么话说,他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便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叶南缜,让他阻止叶南玄,即便真的阻止不了,在叶南玄前往南方震灾的路上,使些绊子也是能够做到的。
这俩人是一条船上的人,整个柳家都是叶南缜的部下,自然看叶南玄不顺眼,将来叶南缜登基,他们柳家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如此一来,岂不美哉!
“你先走吧,这件事容本宫好好想一想。”有了正事要做,叶南缜也不在随意发火。
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他确实得好好想想办法了,怎样治一治叶南玄,明明比自己低了一头,却事事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叶南缜忍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如果给叶南玄机会让他大放异彩,即便叶南缜是太子殿下,只怕将来也不能顺利的登上皇位,毕竟立贤不立长这个说法,已经存在了上百年。
就像当今的皇帝,原本排行老六,若真是按照长幼尊卑来定继位人选,无论如何都轮不到皇帝,可他现在还是稳稳的坐在宝座上,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
“微臣告退!”柳润泽抱了抱拳走出去,外面的雨依旧在下,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
柳润泽撑着伞,走在雨中快要走到门口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从身后看了一眼辨明方向后,趁着夜色掩护,他去了苏清鸳的院子。
毕竟是自己表妹,也是从前深爱过的女人,方才苏清鸳哭得那么伤心,柳润泽又怎能真正放心的下。
苏清鸳淋了雨,一路走回自己院落中并未回放,她不想看到下人异样的目光,更不想听到大家窃窃私语,在背后议论她。
这会儿她正坐在院落旁边的凉亭里,听着周围的水声,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头绪。
原本以为嫁给叶南缜,便可以改变命运,即便将来叶南缜顺利登基之后,她没有福气做皇后,混个贵妃做做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才刚成婚叶南缜对她的态度便一落千丈,沦为这种地步,苏清鸳终于后悔了。
如果能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不会选择嫁进太子府,受这份冤枉气,无人诉说也就罢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只怕她这一生都要困在这片天地之中了。
四周不断的有水气涌来,苏清鸳之前淋了雨,浑身上下已然湿透,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抱了抱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