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早有准备。”
飞鹰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明晃晃的晒在院子里面的冬春夏草,一个个饱满的不像是死虫子。
不对,本来也不是虫子。
“你你你……”
苏清凰挑眉一笑,一点儿也在乎气的表情管理都失效的飞鹰,笑吟吟地指了指正在院子里面晒药材的采竹。
“这些冬春夏草都是采竹一个一个的从街市上买来的,你找来的冬春夏草虽然新鲜,可惜年份不够,不能入药。”
飞鹰五指紧握,心道:我忍。
还有之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寻找的药材必须一等一的新鲜的?
这才多久,又要看年份了。
苏清凰也担心把人给惹火了。
毕竟是楚王殿下跟前的心腹,万一真的逗弄的过头了,最后受罪的还是她。
“咳……”
“我让你打造的那一整套的手术刀呢,都弄好了吗?”
一提起这个,飞鹰顿时狐疑了起来,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拿着图纸找到昔日地战友,还没有说明来意,那个家伙举着图纸在屋子里面来回徘徊。
“好、好啊!”
“妙、真是妙啊!”
飞鹰:“……”虽然我也觉得这几张图纸很是精妙,但是你倒也不必如此的推崇,而且那个傻丫头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没错,飞鹰信了当时苏清凰义正言辞的借口,这会儿看到堂堂的兵部少卿,竟然拿着粗糙的磨手的图纸喜出望外。
哪里还有之前半点儿仙风道骨对我模样。
“行了,行了,这几张图纸就放在你这里了,上面都器具要尽快打造出来,王爷有大用。”
谁知道对方一听,连连摇头,立刻叹息三连,“蠢才,蠢才,真是蠢才。”
飞鹰额头青筋直冒,极力遏制住自己想要暴起揍人的冲动。
但是看到那家伙白斩鸡一样的身材,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人给吹跑了,立刻又平静了下来。
勉强压制住自己迸发的怒气,“你这是又有什么高见了?”
闻人画眼睛一亮,举着图纸就跑了过来,几乎怼到飞鹰的脸上,“你看你看……”
“这份图纸描画的十分细致,几乎可以照着模样打造出来,更别提他的上面还有主人标注的细微长度,这样精密的图纸,大大减少了打造出来的器具不合要求的几率。”
“而且这位前辈画的图纸样式很别致,不是毛笔,好像是炭笔,可是炭笔又画不出来这么细密的线条……”
闻人画说着说着自顾自的低着头研究着手上的图纸,转眼间就把飞鹰给放在脑后了。
飞鹰一看对方又陷入了那种叫都叫不醒的顿悟状态,转身随口吩咐了门口的小厮一声,便离开了。
“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苏清凰看到飞鹰盯着一处久不回神儿,一眼便看出来对方这是在回忆什么,她之前还以为这个人冷冷清清的,是个不太重感情的人。
但是刚刚这一幕又让她产生了动摇。
被打断思绪的飞鹰一抬头就看到了苏清凰,几乎下意识的皱着眉头问道:“你之前说给我带图纸是在一本古书上见到的,一时好奇就抄了下来,那……可还记得那本古书的名字?”
苏清凰一听闻这个问题,脸色顿时一变,但是又很快的调整了过来,“这东西谁能记得?”
“再说了我从前的记性也不好,要不是觉得有趣把那几张图纸给抄了下来,这会儿早就忘了。”
飞鹰闻言眼神儿一暗,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可还是觉得可惜。
毕竟闻人画那个家伙清高古怪,那几张图纸要真是平平无奇,也不会引得他那么激动。
苏清凰见把这件事儿给糊弄过去了,立刻喊着采竹拉上飞鹰,要上街买药材去。
飞鹰跟在她们两个后面,许是出门的机会不多,采竹从一出门嘴角儿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眼睛锃亮的见什么看什么。
飞鹰满头黑线的跟在最后,一手覆面。
哎,真是丢人啊!
“这个,这个!小姐你快看。”
“这是竹蜻蜓,别看它灰扑扑的,飞起来可好看呢。”
手上正在给一个花蝴蝶上色的老人闻言眼睛一抬,声如洪钟的说道:“姑娘啊,我这竹蜻蜓可不止一个颜色,你看看……”
说着,抬手将货架上的帘子一扯,一排排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竹蜻蜓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老人家好手艺啊。”
苏清凰凑到跟前,随手取下一只绛红色的竹蜻蜓,手指轻轻一抚,浑圆的眼睛滴溜溜直转,好似活的一般。
那老人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许多,满是沟壑的面容看上去很是和蔼。
“哎,你这姑娘,看你也是第一次上街,这个绛红色的竹蜻蜓就送给你吧。”
采竹兴奋的凑了过来,“当真?”
老人家哈哈大笑,“自然是真的,我老头子还会骗你不成?”
飞鹰远远的看着她们两个有说有笑,极力按压住想要把他们给拽回来的冲动。
也不知道那苏太师平日里怎么教导女儿的。
那家的小姐像她这般叽叽喳喳,毫无半点规格礼仪。
苏清凰也不知道同那个老人说了什么,转身带着采竹一人一个竹蜻蜓,笑容满面的又挤进了人群。
飞鹰脸色一僵,顾不得张口喊人,眼疾手快的跟着挤了进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苏清凰,顿时满腹的郁气再也压制不住了。
“不是说给王爷找解毒的药材的吗?”
“难不成这竹蜻蜓也能入药?”
苏清凰被他夺走了竹蜻蜓也不生气,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看的飞鹰也不好意思继续发火了,知道他这是冷静下来了。
苏清凰这才开口解释道:“楚王殿下所中的蛊毒十分诡异,那套工具没有被打造出来之前只能勉强压制住蛊毒的反噬。”
“若是旁的什么毒或者别的疾病,都有可能引起毒发,你既然是贴身伺候楚王殿下的,更应该知道蛊毒发作的时候,他会有多痛苦。”
飞鹰脸色几经变化,最后还是认命似的垂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