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颖好房间。
盛翰鈺端着馄饨走进去。
她在抹眼泪,身边放着那只硕大的行李箱,衣服什么的都收拾好了,但她还舍不得。
舍不得孩子,尤其是小二宝。
小二宝那么小,放在不靠谱的妈妈身边,能行吗?
她不想留下,但又不舍得走。
王颖好两下为难,就在这时候,儿子过来了。
“公司的事情忙完了?”她赶紧转身过去抹眼睛,不想让儿子看见她哭了。
不过盛翰鈺还是看见了。
他没戳穿,给馄饨放在桌子上:“萱萱说您没吃晚饭,给您点的外卖。”
王颖好埋怨:“冰箱里什么都有,点什么外卖呢?”
虽然嘴上埋怨,但她还是坐到桌边,准备吃饭。
“萱萱吃东西没有?你盯着她点,让她一定要吃东西,营养不能少,不能因为身材就节食减肥,小二宝嘴挑剔的很,不肯吃奶粉的……”
王颖好絮叨起来就没完。
盛翰鈺很想只听着不吱声,等她自己说完,不就完了嘛。
但是不行。
她根本就没完啊。
他眉头越皱越紧,耐心越来越少……
“不愿意听,嫌弃我絮叨是不是?一定是萱萱在你面前说什么了……我现在就搬走,免得在你们面前碍眼!”
盛翰鈺急忙按住母亲。
“萱萱什么都没跟我说,我回来到您这来了,还没看见她呢。”
“好啊,你回来连面都没看见,还说馄饨是她买的,原来你也在骗我?”王颖好一下子就发现儿子话里漏洞。
盛翰鈺急忙解释:“我确实是回来就到您这来了,外卖是萱萱打电话让我买的嘛。”
王颖好:“还说不是她在你面前说什么了?她都给你打电话了,能不告状?”
盛翰鈺:……
他看着母亲,有点震惊。
这还是他熟悉的人吗?
蛮不讲理,根本就没办法沟通。
但还得沟通,硬着头皮上吧。
“妈,您还是吃饭吧。”
“呵呵,嫌我絮叨话多了是吧?行,我不说了。”
王颖好开始吃馄饨,眼泪扑簌簌往碗里落,这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以为谁给她多大的委屈受。
盛翰鈺一点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站起身准备出去,这时候时然推开门进来了。
“奶,小二宝哭了,我妈不管。”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不管。”王颖好站起身就走。
时然笑的贼兮兮的。
“你又捣什么鬼?”盛翰鈺问。
儿童房距离这并不远,如果孩子哭了不可能听不见,也就王颖好能上当。
时然笑:“我不是看您没办法了,过来帮您的忙嘛,您怎么不领情呢。”
……
王颖芝心急火燎推开儿童房的门,愣住了。
时莜萱在逗小二宝玩,母子俩玩的不亦乐乎,小家伙笑的“咯咯”的,比她陪着的时候笑的开心。
王颖芝愣住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孩子生下来几乎都是她带,月嫂和育婴师带的时候,她也一直都在身边。
时莜萱除了给孩子喂奶,基本没别的作用。
王颖好以为小二宝离不开奶奶,原来她不在,时莜萱也能给孩子带的很好。
“妈,您吃饭了没有?”时莜萱主动说话。
“吃了,你给点的外卖,挺好吃的。”
时莜萱心想我没给你点外卖,不过她也没拆穿。
“梓晨,给奶奶笑一个。”孩子递到王颖好面前,她很自然就接过来,给孩子抱在怀里,就不想放下。
……
婆媳俩和好了。
主要是时然的功劳。
小姑娘先是让妈妈意识到平时都是奶奶带孩子,照顾他们一家几口,辛苦的很。
又故意给爸爸放出去接触到奶奶最不讲道理的一面!
让爸爸发现妈妈也很不容易,理解妈妈。
最后利用弟弟,让奶奶消气,不忍心再责怪妈妈。
人一般都是这样,在矛盾发生之前觉得是了不得的大事,自己特别有道理,全是对方的错……于是针尖对麦芒,一点不想让!
但火气过了。
就自动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尤其像是王颖好和时莜萱这对婆媳,平时感情挺好的。
现在各自消了火气,也就开始主动给对方台阶下。
时莜萱主动给婆婆讲瑜伽减肥的理念,强调不会影响哺乳,并且主动道歉,表明态度以后都不会背着孩子练瑜伽!
她发现婆婆说的也不无道理。
又不是没人给带孩子,何必非要给孩子背在背上练习呢?
万一摔到孩子咋整?
儿媳妇拿出态度,王颖好也不反对时莜萱减肥了,这件差点分家的矛盾,在时然的多方调和下很快平息。
才六岁的小姑娘运筹帷幄,解决掉连盛翰鈺的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
……
米国。
简宜宁办公室。
“救命啊,救命啊——”手机彩铃。
简宜宁不用看也知道是妈妈打来的。
简夫人的号码被他备注了,这铃声和母亲是一样的——催命三连!
给母亲接过来,他后悔了。
简夫人手伸的太长了,她超级想控制儿子的一切。
包括儿子和准儿媳之间的生活,这些隐私的东西她都问,还问的特别详细。
简宜宁抗议过几次——抗议无效。
每次打电话来都没有正经事,但还不能不接。
不接她就会找到办公室来。
简宜宁拿起手机,划到接听键——“简宜宁你这个混蛋,你是想给我气死才满意是不是?”
母亲在电话对面咆哮。
声音比以往更愤怒一些:“给我气死你们就没人管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行,我成全你,我现在就吃药,死给你们看,一了百了,呜呜呜……”
她吼了半天,也没道出为什么生气!
手机已经放到一边,且没开免提。
简宜宁继续看文件,忙自己工作,该做什么做什么。
就算没开免提,从手机里也能传出一点声音,等到她发完牢骚,简宜宁就会及时的安慰她,然后用工作忙做说辞,挂断电话。
当然有前提——给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母子俩电话日常。
可是今天不一样。
简夫人越吼越气,质问儿子:“你俩注册结婚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给我瞒的死死的,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简宜宁大惊。
他拿起手机:“您听谁说的啊?您又去找婉儿了吗?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事情来找我,不要去找她,更不要在工作的时间找,您怎么就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