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培优班这种事,现在还不流行。
从乡下到省城,这个跨度太大了,夏清着实担心弟弟和妹妹不能适应,虽然培优费用不菲,但花钱买份心安,大约也是后世绝大多数父母的想法。
很快,夏清便帮秀清和锦城在门口的新竹培训学校报了个英语班和幼小衔接班。
看到隔壁还有艺术培训学校,夏清又让秀清和锦城各自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艺术类课程。锦城选的是画画,秀清则选了钢琴。
“清儿,你要不要也培一个?”卢秋菊见大女儿一心只为小女儿和儿子张罗,反而把自己忽略了,不由得难过,劝道,“你们的培训费,爸爸妈妈会挣的。”
“妈,不用了,我现在哪有时间学这些?我马上要上初中了,再加上我一直在钻研医术,实在是没时间。”
卢秋菊越发难过,打定了主意,帮不上女儿别的,以后一定要在生活上照顾好女儿。
盘龙小区的商业圈做得很好,有电影院,肯德基,麦当劳,还有很多新开的酒店,大大小小的超市,药店也不少。
暗夜提议道,“不知小姐要吃什么?新世界有一家不错的西餐厅,环境很好,食材也很新鲜。”
“那就去那边吧!”夏清也想带母亲和弟弟妹妹去见识一下西餐。
一个人的成就有多高,取决于一个人的眼界有多广。既然来到了省城,以后肯定要融入这里的生活,弟弟妹妹还小,越早融入,对他们的成长越有利。
她不希望将来,弟弟妹妹的同学邀请他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们因为见识短,生活经验少,而在同学面前丢人。
这家叫费加罗的西餐厅,老板是一个法国人,请的厨师也是意大利和法国藉,吃食也是地地道道的西餐。
餐厅装饰得非常有异域风情,轻音乐在餐厅里回荡,进门一股清淡的香味,服务生非常殷勤有礼,这让卢秋菊母子三人感到非常不自在,他们生平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手足无措。
“我们就坐靠窗那一桌。”夏清很淡定地和服务生点点头,一派闲适。
四个人坐下来后,夏清要了四份套餐,当然,她将开胃酒换成了果汁,也免除了卢秋菊三人点餐的窘迫。
“妈,以后我们就过这样的生活,您要快点适应才行。”夏清坐在卢秋菊的对面,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勇气。
“好,妈会尽快适应的。”卢秋菊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她不能给女儿丢脸。
卢秋菊没有看菜单,也知道,在这里吃一顿饭,肯定要不少钱。但是,她可以勤奋点,她和孩子他爸也可以节省点,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女儿和儿子过上好日子。
见弟弟妹妹紧张地四处张望,夏清抬手在两人的眼前晃了晃,“秀清,锦城,你们俩猜一猜,这里的东西好不好吃啊?”
“好吃!”锦城口水都流出来了,开始急切地期待,倒也没有了方才的不安。
秀清也猛地点头,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的大姐真是厉害,长大了,她也要成为大姐那样的人,挣很多钱,给很多钱大姐花。
“大姐,我好喜欢你哦!”
锦城坐在夏清这边,他往夏清的怀里拱了拱。锦城生得白白胖胖,就像个大馒头,一双眼睛也非常大,黑溜溜的,他伸长了脖子,在夏清的脸上啃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唾沫印子。
夏清被他逗得乐了,指着自己的脸颊,“锦城,你看,你的口水!”
锦城将小脸埋在掌心里,斜着眼睛,偷偷地看夏清。他也是大孩子了,怎么还能流口水呢?
夏清只是逗他,见他这模样,忍俊不禁。
服务生上餐了,忍不住朝锦城多看了两眼,笑着对卢秋菊道,“您家的小孩,可真可爱!”
这家子从衣着来看,看不出什么来,和城里人没什么两样,可是看着很拘谨,应该是第一次来西餐厅。服务生见他们眼神和善,不像一些挑剔的客人,便很乐意和他们亲近。
等餐上来了,服务生还很热情地教秀清如何用刀叉,指导她用餐礼仪。夏清则手把手地教锦城,帮他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之后,锦城就很利索地用叉子叉了一块,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一上一下,就像一只小松鼠一样,可爱极了。
有人在旁边指导,卢秋菊便有样学样地左手拿叉,右手拿刀,把食物切成一块块,再用叉子叉起来,慢慢地吃。
她其实很不习惯这种吃法,但也知道,以后儿女们要在这座大城市生活,未来还有很多年,在他们长大之前,自己都不可能回到盛夏鱼庄,是以,她要很努力,绝不能给孩子们丢脸。
吃完正餐之后,就是甜点。
夏清给锦城和秀清点的是冰淇淋,给卢秋菊点了个提拉米苏小蛋糕,自己要了一份黑森林,略尝了一点后,见锦城一面吃着自己的草莓冰淇淋,一面盯着自己的黑森林,她忍着笑,将黑森林推到锦城面前,“大姐吃不完了,锦城帮个忙好不好?”
“清儿,你自己吃啊,他这顿吃了不少了,别给他!”卢秋菊可不是重男轻女的人,说着,还瞪了锦城过一眼,那意思,不许和姐姐抢吃的。
卢秋菊自己也只尝了一口,就把提拉米苏推到锦城和秀清面前,“你们要吃,就吃妈妈的,不许抢大姐的吃。”
锦城也很乖,把黑森林推回来,“大姐,我就吃这个,我下次再来,就吃你这个。”
“我这个叫黑森林哦!”
夏清叫来了服务生,又加了三个甜品,“帮我打包,我带走。”
夏清便把提拉米苏又放在卢秋菊的面前,“妈,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吃我们再多买点就行了。”
“嗯,妈妈,你吃。大姐又买了,我们带回去吃。”
一顿饭,花了两百多块钱。这要放在后面二十年,这顿饭,没有个七八百,肯定下不来地。两百多点,夏清觉得已经很便宜了。可卢秋菊就觉得像是被割了一块肉一样。
见妈妈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夏清不由得好笑道,“妈,钱挣了就是用来花的。今天是我请你们。”
“我和你爸又没多少钱给你,总是你在贴补家里,家里有今天,全靠你!”卢秋菊除了心疼女儿,还有深深的愧疚。
“那没办法,谁让妈你养的女儿能来呢!”
一句话,倒是把卢秋菊逗笑了,也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