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既然是假货,你还愤愤不平什么?”夏崇平一张嘴不饶人。
“难道不是假货?上面的牌子哪里听说过?”
岑克一来看不下去了,二来他也有心要讨好夏崇平父女,笑呵呵地道,“大侄女儿啊,这可不是假货,天梭,国际名牌。”
“国际”和“名牌”无论哪一个词,都够叫人嫉妒了,连在一起,越发高不可攀。
春红打死都不信,“怎么可能,他们家是什么货色,能够用得起国际名牌?”
若是没有卖酒这件事,或许,真的如春红所说,不会有人信夏家用不起国际名牌。但现在,所有人都亲眼所见,人家就一个小时时间,口袋里已经装了一千五。
再就是,没看到从省城来的人这么巴结夏家吗?肯定是有所求。夏家的人脉关系一看就很广,这手表,难道不可以是人送的吗?
岑克呵呵一笑,不置可否,但个中意思,长眼睛了的都看得出来。
春红的脸色顿时非常不好看。
“大表姐,我这假货都比你的正版货好看,难道你很光荣吗?”夏清的脸搁在夏崇平的肩头,“我听说,嫉妒的女人都很丑,大表姐,你以后不要嫉妒别人,这样不好!”
“谁嫉妒你了,我犯得着嫉妒你吗?”
“春红,够了!”卢春兆见女儿跟个跳梁小丑一样,被夏清牵着脖子溜,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了,对夏崇平道,“你们要走就尽快吧,一会儿坐不上车就不好了。”
“没事,卢哥,我们送崇平哥回去。”
“不用了,我师兄会来接我们的。”夏清朝卢春兆白了一眼,“大舅,你不用撵我和我爸,我们这就走。”
“我,我撵你们了吗?”卢春兆的脸一白,但他说话没有底气,再加上,有没有撵,大家没有眼睛,看不见吗?
李易欢暗地里摇了摇头,要换成他,有这么个大外甥女,他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把人往死里得罪?
拐过街头,回头就看不到卢春兆家了,自然,那边的人也看不到夏清等人。
“崇平哥,要不,到我家里去坐会儿吧,这会去街上等车也早了点。”李易欢邀请道。
“这不好,我们空着手,大过年的,不好啊!”
非亲非故的,夏崇平肯定不好大过年的,带着孩子上门去。
“这有什么,正好,我们也有事要请您和清儿帮忙。”
“是啊,我们有事相求!”岑克搓搓手,诚心诚意地道,“是我请徐会长和李老弟帮忙引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去貌似不好。
夏清要下来,夏崇平放下她,牵着她的手去了李易欢家。
田春梅已经很显怀了,挺着肚子给他们端茶,夏清忙拦住她,“姨,我来吧,你别忙活了。”
“没事,医生说了,要多运动。”
田春梅手脚麻利地把家里的干果都拿出来了,自然比农村要丰富一点,有金果和白果,金果是用油炸成的圆球,外面裹了一层芝麻,白果则是在外面裹了一层糖粉,还有麻花之类的。
夏清多少年没有吃过这些记忆中的传统美食了,她忍不住多吃了两颗。田春梅看在眼里,进屋之后,把剩的全部都都打包了。
年前,李易欢去盛夏鱼庄钓鱼后,回来跟她说,夏家准备搞药膳,夏清说到时候她生了,给她配药膳,可以尽快补充元气,恢复身体。
没有哪个女人不心动。生孩子本来就很耗身体,她三十出头生头胎,本来就很冒风险了,身体也不占优势,要是现在就能想办法补一补,不管对孩子还是对她的身体,都有好处。
田春梅看到夏清就动心了。
“崇平哥,是这样,岑哥是从省城来的,家里开酒店,一来呢,你们家的鱼可以卖给他们……”
李易欢还没说完,就被岑克打断了,“李老弟,可别说这样的话,我可不敢觊觎盛夏鱼庄的鱼,你们是不知道,盛夏鱼庄的鱼在省城掀起了多大的风浪,德兴酒店人满为患,每天都有人排着队吃他们家的鱼,说是包治百病。”
夏崇平呆住了,他一直在想,他家的鱼明年还能不能卖出去?要是卖不出去,那就只能低价卖了。
“包治百病是夸张了。”夏清在旁边道,“岑伯伯,从您的面相上来看,您应当是家宅不和,您的左眉中间有一点断纹,您的母亲应当身体违和,不太好。您专程跑到我们这来,是想我师父出手吗?”
屋子里变得很安静,田春梅刚刚从门口出来,挪不动脚步了,看着夏清就跟看个小怪物一样。
其他的人也一样。
“你,你,你说什么?”岑克激动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了,他惊喜地对徐大军道,“徐会长,她,她说对了,她说对了!”
如果不适合岑克一直与徐大军和李易欢在一起,他都要怀疑,这些话是这两人告诉夏清的。但现在他没必要怀疑,家宅不和这事,他没有跟着两人说。
“小神仙,你帮帮我吧!”岑克快哭了,八九年的煎熬啊,老母亲虽然瘫痪多年,但看起来红光满面,看起来一副比他还能活的样子。他倒不是想老母亲死,而是想大家都能活得轻松一点。
“您也并不是命中无子,只不过要稍微艰难一点。”
“对,对,对,有了小神仙,我肯定会好起来。”岑克终于忍不住红了眼圈,“小神仙,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钱这玩意儿的确是好东西,但有个前提,那就是身体健康,家事兴和,心无忧患。
“岑老板,这孩子她胡说八道的,您可千万别当真了。”夏崇平被吓死了,别人家看到孩子这么厉害,肯定得意还来不及,但夏崇平总是和别人不一样,他只害怕。
“不,不,不,小神仙没有胡说八道。不瞒你们说,我老母亲瘫痪快九年了,家里请了护工,但我老婆受不了,说味儿不好,说我老娘作,天天要我去陪,两边都不得消停,说实话,这些年两头受气,我也是受够了。”
岑克没有说的是,他老娘躺在床上也不得消停,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天天念叨他老婆不生孩子。
一个盼着对方死,一个说对方不生孩子她就偏不死。
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岑克的角度着想,但又有什么办法,他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