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冲周明杰笑笑，“这叫体验式的表演方式，周少你不懂就不要误会了江老师的好意嘛！”
周明杰早就看这个女演员不顺眼好久了，他冷笑：“那不如下一次，你把你的头让他踩一踩，嗯？体验式表演！”
现场的除非是傻子，不然谁看不出来，江司翰这就是赤果果的在报复。
只是，碍于他的咖位大，大家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江司翰鄙夷的勾了勾唇：“现在的女演员都这么矫情吗？既然不想吃苦，完全可以嫁人去当阔太太！来这里消遣什么？我时间很多吗？一直陪着她玩！”
一时，所有人都噤声了。
胡志光导演虽然觉得江司翰过份，但他却不太想得罪人，何况，刚才的表演，从原则上说，也没有太大的问题，甚至还让莫蓝的情绪更加饱满了。
所以，胡志光也选择了沉默。
周明杰恨的牙痒痒，他走过来，拉起莫蓝的手。
刚才被江司翰踩在脚底下碾了半天，莫蓝的手指已经红肿不堪，刚才周明杰没亲眼看到还好，现在看了，更是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他拉着莫蓝，走到导演跟前，举着她的手，给他看：“姓胡的，我只问你。这真的是一个合格的演员所为吗？是不是你们要拍杀人的戏份，还要真杀一个人呢？”
胡志光脸色尴尬，他是站在莫蓝和周明杰这边的，无奈，江司翰也在给他施加压力。
他悻悻的看了江司翰一眼：“江老师，一会儿再拍，你还是注意下分寸。带莫蓝入戏可以，不用这么真实……”
“就她那悟性，不真实点，这么一场戏是打算拍到天亮吗？”
江司翰直言不讳的羞辱着莫蓝。
莫蓝见周明杰又要发作，她给他使了个眼色。
“导演，我们继续拍吧！”她凛然的说，好像手上的疼完全不存在似的。
“莫蓝，你疯了！”周明杰诧异的看着莫蓝。
可莫蓝却又冲他笑了笑，凑近他的耳畔，悄声说：“明杰，导演的压力也很大。你放心，我还撑得住！”
她能撑得住，可他却要忍不下去了！
可莫蓝已经看出来，导演夹在中间，实在为难的很。一场戏因为她而中止，不拍的话，损失的人力，物力，财力是无法用金钱计算的。
何况，还有她攒了多年的口碑。
所以，莫蓝冲导演点点头，又重新投入到拍摄中。
江司翰得意的笑笑，不看莫蓝，只跟导演说：“那就说好了，按我的拍，我觉得这样效果更好！对莫蓝的帮助也更大！”
胡志光导演没说话，转身又回到了摄影机后面，他甚至有点后悔刚才叫停了，如果一条拍完，是不是莫蓝就可以少受点罪。
私心上，他是认可莫蓝的，也感激她的配合。
所以，再开拍时，导演随着剧情的深入，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这一次，他决定，无论如何，一条就过，不会再给莫蓝受委屈的机会。
可是，当江司翰再次把他的皮鞋踩在莫蓝的手上，当莫蓝在镜头里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这场戏即将完成时，江司翰突然又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胡志光站起来，简直怒不可遏，：“刚才这一条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停下来！”
镜头前，江司翰抱歉的笑笑：“真不好意思，突然忘词了！”
剧组的所有人，愤怒值在飙升。
于是，又开始拍第三遍。
一条戏足足拍了七遍才过，等到导演喊停时，莫蓝从地上爬起来，原本白嫩的手指已是血肉模糊。
江司翰看着她红肿不堪的手，像是很意外似的，挑了挑眉：“真抱歉，为了真实感，好像太用力了。不过，我相信，莫小姐您这么专业，一定可以原谅我的小失误的！”
莫蓝捏着手腕，十指连心，此刻，她已经疼的神经一跳一跳的，对上江司翰那张“歉意”的脸，她笑了笑：“当然！但也请江老师原谅我的一些小失控！”
话音一落，啪的一个耳光，狠狠抽在江司翰脸上。
莫蓝用了全力，直打得他的脸偏到一边去，她是用受伤的那只手打的，让江司翰俊逸的脸上清晰的留下五个手指的血印子。
他瞪着她，勃然大怒：“莫蓝，你……”
“你什么你？”周明杰上前，将莫蓝往身后一护，抓过江司翰的手，手上一用力，也有着一声咔擦，江司翰直痛的五官都变了形。
他的手被周明杰直接掰成了一个直角，目测，几根手指全断了。
别说莫蓝了，连导演和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
周明杰倒是无所谓，将疼的五官变形的江司翰顺势一惯，“刚才是在拍戏，我不跟你计较。现在工作结束了，可就是我和你的私人时间了！
姓江的，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老子忍你很久了！
他眼睛猩红的，又是一脚狠踹过去。
江司翰又是一声痛呼，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明杰，行了！”莫蓝怕他把江司翰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再成了第二个林正宇，那样，他们倒是爽快了，可导演这边就不好收场了。
江司翰，捂着胸口，气极败坏：“周明杰……你他妈给我等着！”
“行啊，我等着！我倒要看看，我这个素人，到底能不能动得了你这个大影帝！”
周明杰又狠淬了他一口，拉了莫蓝转身回了房车。
所有人，包括导演，看着两人离去，一个字都没敢说。
今天闹成这个地步，纯属江司翰自己作的。胡志光十分火大，他已经被江司翰气的一个字也不想说了，心里只剩下满满的痛心。
看起来，他苦心筹备了几年的项目，或许真的要无缘观众了。
这种遗憾，除了真正热爱电影的人，除了真心付出过心血的人，没有人可以体会。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胡志光想，他从一开始就不会用江司翰这个人。
谁能想到，最稳妥的票房保证，最后却成了让他最有苦难言的人！
《九重楼》未来的命运如何，就看莫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