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肯定也在寻找这个Z,所以,我们在赶在他之前,找到那份报告!明天,我去找那个老家伙谈!”
其实他打算连夜去的,但想到苏染情绪不好,便决定先陪着她。
毕竟,对付楚辞就算天大的事,也比不得苏染的安危,他可不想本末倒置。
晚上,陆斯年陪苏染去了当地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厅吃了饭,又故意说一些有趣的话题分散她注意力,可苏染却一直闷闷不乐的。
这种闷闷不乐是从她离开费如风的房间才开始的,搞的陆斯年都不由多想,苏染说的这么肯定,是不是她和这个姓费的是旧相识?
他老婆貌美如花,说不定这费如风还曾经追求过她,要不然,陆斯年实在难以理解,苏染为什么一见了这个人,便开始情绪变得这么低落。
晚上,睡觉前,陆斯年听到苏染打电话让别墅的主人给她送安神的药过来,正在另一个房间查看资料的他不由深了眸,又起身,朝着苏染走去。
“睡不着吗?”他问她。
苏染拉开被子躺下来,因为昨夜没睡好,她的眼睛里已经有了红血丝,可即使如此,精神上却依旧很压抑,并极力对抗着身体的疲惫。
下面有人在敲门,正是房子的主人。
陆斯年不等苏染起床,转身下楼,打开门,并从那个人手里接过白色的药片。
他的心一沉,在陆斯年的记忆里,苏染已经很久不需要靠这种东西来入睡了。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陆斯年关了笔记本,决定什么也不看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手心里还捏着那几片药。
“苏染……”他关切的看着她,轻轻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如果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告诉我。”
苏染抬眸,怔怔的看着他,仿佛在说,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她并不想让陆斯年分心替她担忧,而且,她觉得很尴尬,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些往事说给他听。
面对陆斯年灼灼的目光,苏染微微一笑:“好啊,如果我真的想不通,会告诉你的。”
“那你现在……”
“的确是有一些问题,但我还在说服自己的过程中。”
苏染拉过他的手,想从他手心里将那几片安神的药拿过来,谁知,陆斯年去将手往后一缩。
“这样对身体不好!”他并不想她伤害自己,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刮一下,“都忘了从前是怎么被我哄睡的吧?”
“嗯?”苏染一脸迷茫,从前,他哄睡她?
他还有这个能耐?
陆斯年挑眉,将那几颗药暂时收起来,拉开被子,便在她身边躺下来。
伸出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扯,苏染的头已稳稳的枕在他的肩上。
这一次,苏染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陆斯年先在她头上轻轻拍了几下,看着她乖乖闭上眼睛,他才从床头拿起一本书,用他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的开始读起来。
他的声音沙沙的,像大提琴手轻轻拨弄着琴弦,却又有着特的有节奏,苏染闭着眼睛,身体的疲惫慢慢战胜了理智,她的眼皮渐渐沉下去。
就在她要睡着的一瞬,身体却忽悠一下,仿佛从平地掉进了万丈深渊,刚刚有了困意的她突然又惊醒。
心跳加速,脑海里又是费如风的脸在那里晃。
可耳边,他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特有的魔力。看陆斯年的样子,仿佛对这套业务十分熟练,应该从前不止一次这样对她做过。
可从前的自己对他成见那么深,居然安心窝在他怀里,被他催眠?可见,时间是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抚平一切意难平的。
只是,苏染今天的心情太差了,一直到陆斯年放下书,轻轻替她掖好被角,苏染仍没有真正的睡着。
可是,她不想他失望,只能闭着眼睛,在那里装。
月亮越升越高,映出一室的皎洁。在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时,苏染动了一下,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她又坐了起来,赤着脚跳下床,坐在窗子前,手托腮,看着头顶的月亮发起呆来。
苏染已经记不清,当初她抑郁最严重时,有多少日夜是这样呆呆的坐着,数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的。
明明最美好的夜晚,成了她最难熬最痛苦的所在。
别人在做美梦,而她却只能苦苦的等着天亮来临,这样的折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让心底的弦彻底崩断,那段时间苏染一直极力支撑着,乖乖听楚辞的话,这才让自己一点一点走出来,没有崩掉心底的那根弦。
后来虽然她好了,有了正常的生活。
可苏染很清楚,她的脑子里始终有一根弦是紧绷着的。
月光如水,映出她孤寂的身影,苏染仍在跟心底的另一个自己做着斗争。
蓦地,她的腰间一紧,背后一片温热,她已被陆斯年从后面牢牢的圈入怀中。
苏染身体一震,突然觉得很无助。
“抱歉啊,还是没能如你的愿,好好的入睡。”她的手心扣在他的手背上,交缠的样子,一如她心底的纠缠。
反反复复,却没有个结果。
背后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淡淡的冷香,他箍在她腰间的手,很有力,仿佛要将她从悬崖边拉回来。
“没关系。”陆斯年轻轻的吻她的发心,就这样在后面一直抱着她,陪她看着头顶的月光。“谁说要让你如我的愿了?一切如你自己的愿就行了。比如,你现在不想睡,就可以不睡!”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的声音和气息,温热的身体,和有力的手臂,是黑暗中她唯一可以感受到的东西。
回头,苏染怔怔的看着他,目光盈盈如水。
“陆斯年,你说随我的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很又强势,又傲娇,连被人误会时,都懒得解释一句。
可此时的他,真的太不一样了。
“大概从觉得你很重要,想要好好爱你开始。”他一点也不避讳,直白又笃定的说,“当你心里有了另一个人,你就会收敛,会介意,会更周到,也更在意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