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瀚端坐在皇位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
他表面看上去镇定无比,坐姿端正,隐隐透露出帝王之威来。
然而若是仔细看去,就可以发现,在微微晃动的珠帘后面,他的眼神其实是慌乱的。
今日,是他即位的第一日。
他有很多流程并不太懂,可又不得不强打着精神,来应付众臣。
他攥了攥掌心,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有威严。
他的目光瞟到站在他下首的叶无痕,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镇定心神,开口说道:“众位爱卿,今日是朕登基第一日,按理来说,应当举行登基大典,但朕觉得目前并无此种必要。”
众臣哗然,有些耐不住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说实话,他们并不太服气叶瀚当皇帝。
虽然他较为聪慧,在一众皇子当中表现也算出色,可他毕竟是个孩子,能懂什么政事?
再说,历朝历代皇帝都要举行登基大典,偏偏就他特殊。
就这么简陋匆忙地上了朝,成何体统!
裴老将军率先开口发难道:“陛下本就是先帝钦定的储君,为何不肯举行登基大典?”
他顿了顿,目光中含着挑衅,说道:“莫非是有人居心不良,敢揣测陛下的位置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吧?”
叶瀚心里暗骂此人老奸巨猾,率先对他发难,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话里的影射和讽刺意味这么浓烈,是多么想给自己难堪啊!
叶瀚面上冷静,回道:“只因现在时局动荡,还有更多的事情亟待朕去处理。与其搞一个华而不实的登基大典,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耽误上几日时光,还不如直接投入政事。”
裴老将军不依不饶道:“陛下,此话怎讲?我朝海宴河清,国富兵强,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何来时局动荡一说?”
他就是诚心要给叶瀚找不痛快。
反正,他现在也不想搞什么阳奉阴违了。
叶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懒得再装出一副曲意逢迎的样子,来讨他们的欢心了。
他就是要让叶瀚知道,在这个朝廷上,他裴老将军,就是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他就是要质疑叶瀚的决定,让叶瀚不舒服。
叶瀚毕竟年轻,刚刚上朝,就遭到了裴老将军的质疑。
而且,裴老将军的语气那么讥讽,那么阴阳怪气,叶瀚心中的怒火隐隐有燃烧之势。
他正要开口斥责裴老将军的大胆,这个时候,却站出了一个人来,替他反驳道:“裴老将军此言差矣。君不见,西域一直虎视眈眈,边境骚乱不断,而且,连年的饥荒和洪水,很多地区的百姓流离失所。眼下,正处于艰难时刻。臣以为,陛下的做法再正确不过了。”
叶瀚满意地看着林相。
父皇说的果然没错,林相绝对是肱骨之臣,说话字字句句都向着自己。
太尉也站出来,说道:“臣也赞成陛下的做法,劳民伤财的事情,可以暂时搁置一旁,先集中力量解决边患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林相和太尉一唱一和,都是在支持叶瀚。
叶瀚的脸色稍缓,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而叶无痕一直安静的站着,看起来悠闲自在,甚至有点神游的感觉,并没有说些什么。
而裴老将军则是脸色一沉,重重的哼了一声,看上去颇为不服气。
叶瀚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各位爱卿,朕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先帝临去之前,曾经嘱咐朕,说西域已有军事动作,千万要加强兵防。谋军布局,务必要提防着他们的突然袭击。”
裴老将军又忍不住插嘴道:“陛下,你这么说话可有根据?据臣所知,西域这些年来,一直安分守己。虽然偶尔会有摩擦,但大多数时间两方和平共处,并无交集。”
叶瀚冷声说道:“先帝说过,两国邦交只是面和心不和,西域这些年来也有不少细作潜入我朝,而且一直厉兵秣马,未曾懈怠。如今,先帝驾崩,内政混乱,正是胡人下手的最佳时机。”
裴老将军不以为然道:“臣并不这样认为。”
林相不著痕迹的瞄了他一眼,说道:“臣以为,陛下说的极有道理,正要加强边防,保卫国土。”
太尉也冷嘲热讽道:“有些人虽挂将挂帅,但却没有一点防范意识,真是可笑。”
裴老将军凌厉的目光,朝他们两个人看去,心里暗骂着两人讨厌。
其实,林相和太尉心知肚明。
他们很清楚裴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