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几乎等了快一盏茶的时间。
她就耐心的坐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那些未干的泪痕,都已经被她擦去,整个人恢复了端庄大方的模样。
她的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击,不知道脑海里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秋末倒是有些按耐不住了,愤愤不平的说道:“这裴妃真是嚣张,娘娘都传话了这么长时间,还敢迟迟不来。她都被打入冷宫了,还有这样大的胆量。”
皇后不急不躁的说道:“耐心些吧,现在皇上驾崩了,她肯定也是一样的心绪难平。”
秋末忍不住担忧的说道:“如今皇上驾崩了,后宫里,她岂不是更要无法无天?这该如何是好?”
她的担心无不道理。
因为皇后的母族势力并不算大,断然抑制不住裴府。
而凭着裴妃非原先的性子,是万万不肯吃亏的。
在后宫,皇后没了皇帝撑腰,裴妃会嚣张成什么模样,真是很难想象。
皇后摇了摇头,说道:“不必担心,本宫不会有问题。”
她慢慢说道:“贤王已经决定对裴妃出手了,本宫看他不是面慈手软之人,定然会给裴妃吃尽苦头的。”
秋末有些怀疑,说道:“贤王平日里为人和善,才能平庸,不一定会压制住裴妃,更何况,贤王又有什么身份和理由去对付裴妃呢?”
皇后淡淡道:“你问的太多了。”
其中的这些缘由纷乱复杂,若解释起来,麻烦透顶,没有必要说这么多。
秋末也察觉自己有些多事,于是垂下头,默默地道:“奴婢多话了。”
又过了好一晌,茶都快凉透了,裴妃才姗姗来迟。
更令人惊讶的是,她身后还跟着金太医。
一见着她,皇后立刻皱起了眉头。
皇后先声夺人的发难道:“裴妃,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皇帝尸骨未凉,你不披麻戴孝也就算了,反而浓妆艳抹,打扮的如此俗艳,是何居心!”
裴妃连平常假模假样的客套都没有了,直接了当道:“本宫愿意怎样打扮,就怎样打扮,轮不着你来教训本宫。”
秋末已经气得不行了,她忍不住大声斥责道:“大胆,居然敢这样跟皇后娘娘说话,还有没有规矩!”
裴妃哼道:“现在,本宫就是这宫里的规矩!你们最好都识相些,否则……”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她袅袅婷婷的走到皇后面前,态度非常不恭敬,甚至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去勾皇后的下巴。
皇后皱着眉头,侧头闪开了。
秋末想上前,替自家的主子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裴妃,但是皇后对她比了一个手势,制止住了她的行为。
皇后神色平静的看着嚣张的裴妃,说道:“你今日是犯什么病?不要忘记,后宫还是本宫在管教。”
她眼神轻蔑的打量了一眼裴妃,漠然道:“而你,只不过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妃罢了。也就是本宫,还愿意可怜你,不然的话,你刚才这般行为举止,完全可以给你定刑,保证让你痛的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裴妃夸张的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说道:“要好大的口气,你还当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吗?”
裴妃那艳丽的指甲,就冷不丁的捏住了皇后的下巴,甚至摩挲了几下,带来一阵冰冷的凉意。
秋末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跟随了皇后多年,忠心耿耿,见不得自家的主子被人欺负。
她立马就想上前,推开裴妃,但是金太医的动作比她更快。
金太医眼疾手快的制止住了秋末,把她的手臂反剪到身后,低声说道:“冒犯了。”
秋末挣扎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金太医,叫道:“你怎么会跟她搅和在一起!”
金太医无言以对,只是用了近乎于恳求的语气,再次重复道:“冒犯了。”
这边闹的鸡飞狗跳,不可开交,但是事情的当事人却显得异常淡定。
皇后娘娘只是好整以暇,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裴妃,眼神里含着一些通透和豁达。
皇后微笑着说道:“本宫自然是这六宫之主,有些事实,是你永远不可能改变的。”
裴妃恨极了她这副永远维持着淡然的模样。裴妃忍不住发泄自己积压多年的怒气,一股脑说道:“本宫最恨的,就是你这副虚伪的嘴脸!明明不愿意看见皇帝纳新的秀女入宫,不愿意看见比你年轻貌美的妃子得宠,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大度宽容的样子来,哄的那些小贱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