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这小太监才发现金太医也在。
而且他还跟裴妃娘娘举止亲昵,手中还拿着药瓶,像是要给娘娘上药。
小太监一瞬间感觉二人关系不太正常,似乎……有些暧昧?
但是他立刻觉得自己多想了。
金太医是宫里公认的好御医,自然是来完成工作的,自己怎么能乱想呢。
他有些心虚地对上金太医的眼睛,尴尬一笑道:“金太医也在。”
金太医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裴妃娘娘一脸不耐烦,也没给这小太监好脸色:“知道了。”
小太监把话传到,于是就乖乖退下了。
他一走,裴妃就冷笑一声,道:“本宫就知道皇后要见本宫一面,想不到竟然这样快,皇上尸骨未凉,她就有所动作了。”
金太医有些担忧道:“她不会为难你吧?”
裴妃嗤笑道:“就凭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树立的名声,不是向来都是所谓的人淡如菊、不喜动怒吗,能把本宫怎么着?”
她扬了扬头,傲然道:“现在皇上一去,谁也休想压本宫一头,反正有父亲撑着,本宫尽可以为所欲为。”
金太医点点头,道:“确实。”
裴妃站起身来,走到铜镜台前,一眼就看到自己脸上的青肿。
她皱了皱眉头,满脸不悦。
昨晚冷宫那帮疯女人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都是下死手,把她揍得这么狼狈。
要是就这幅尊容去家皇后,气势上就矮了一头。
裴妃恨声道:“冷宫这帮老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看本宫不把她们全部处以极刑!”
金太医道:“自然随娘娘高兴行事。”
他其实很想说,要不然放下这些纷纷扰扰吧。
后宫的女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可怜。
大家都是苦命人,为了皇上的宠爱不得不挣扎活着,现在得了自由的机会,何不牢牢把握,开启崭新人生呢?
但是他知道裴妃绝对不会这么认为。
她那么要强。
裴妃已经拿起来了胭脂水粉,开始在自己脸上涂抹。
这些事情原先都有专门的宫人伺候,但是她现在委身于冷宫,不得不屈尊自己动手。
金太医着迷地看着她。
他忍不住称赞道:“娘娘真美……”
其实她不施粉黛的时候,看着似乎更要来得年轻些,常常会让他想到二人青梅竹马的时候。
但是,上妆之后,她具备了另一种不同的艳丽和美艳。
裴妃听惯了奉承的话,所以也只是翘了翘嘴角,漫不经心道:“那是自然,本宫论美貌,自然是无人及得上。”
很快梳妆完成,她又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瓶,用一个小刷子,开始涂抹指甲。
金太医有些疑惑了,问道:“娘娘的指甲明明已经染过色了,为何还要上一层艳红?”
裴妃的手非常好看。
手如柔荑,十指纤细白净,指甲常常染成明丽的大红色,更显得风情万种。
金太医知道,她最为在意自己的指甲。
曾经,就因为一个宫女为她涂抹指甲的时候走神,导致多划出一道艳红色的痕迹,她一怒之下,直接将那宫女拖下去杖毙了。
裴妃全神贯注地涂抹着指甲,满意地看到玫瑰般的红色变得更为浓烈。
她敷衍道:“不关你事。”
金太医心想,自己真是自讨没趣。
又过了一会儿,裴妃才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腰杆挺得笔直,一派高傲:“走吧,随本宫一块过去。”
上过妆的她,真是美极了。
一点也看不出经历了一夜的慌张和狼狈,脸上的痕迹都被脂粉巧妙地掩饰过去。
而且金太医还注意到她连头饰都戴好了,比往日更加繁复华丽。
整个人光彩照人,简直不可逼视。
金太医一时看呆了,干咳一声,转过眼去,不自然道:“如今皇上驾崩,相必满宫都是一片缟素,你这般打扮,恐怕不妥,会引起非议。”
尤其是这指甲,如此刺红的颜色……
裴妃不屑道:“他就是本宫害死的,有什么好假惺惺的。”
她不耐烦道:“你今日废话尤其多,走不走?”
金太医又犹豫道:“可是,以下官的身份,跟娘娘同去见人,会不会同样会让人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