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懵懵懂懂的,双腿打颤,一个劲儿地摇头道:“奴才也不知……”
叶瀚又是一阵胸闷。
这帮奴才,除了会咋咋呼呼地传话,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一群废物。
叶无痕又问道:“裴老将军以什么名义,来硬闯皇宫?”
那太监这次倒是回话很快:“裴老将军自称,说是知道皇上驾崩的消息,心里悲痛,想来见皇上最后一面……”
他越说声音越低。
就连一个小太监都知道这样的理由实在是站不住脚。
多么荒谬!
叶瀚面沉如水。
他在父皇的点拨之下,已经明白裴老将军是敌非友,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嚣张。
父皇前脚刚刚驾崩,他后脚直接带兵胁迫。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叶瀚咬牙道:“他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叶无痕对那小太监道:“传令下去,对裴老将军说新帝刚刚继位,事务繁多,无空跟他见面,让他事项些,带兵回府,莫要不知好歹。”
小太监应了一声,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叶瀚立刻不服气地叫了出来:“皇兄,这般处置他是不是太草率了!应该直接跟他硬碰硬,挫挫他的锐气,他这般大胆行事,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
他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所以,也分外无法容忍别人对于自己皇权的挑衅。
叶无痕挑了挑眉。
这个小子,说“朕”说得倒是顺口。
叶无痕冲他摇了摇头,道:“裴老将军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冲你而来的,你若真是打算与他硬碰硬,就正合了他的心意。”
叶瀚呆呆道:“什么意思?”
叶无痕冷声道:“柿子要挑软的捏。现在皇上驾崩,能够制衡他的人没了,他一方面得意,一方面更要敲打敲打你这个新帝,要给你一个下马威。”
叶瀚道:“他真是欺人太甚!”
叶无痕道:“若是你真正面跟他制衡,首先谁赢谁败尚且难说,他能带来皇宫里的士兵,定然是跟了他多年的心腹,战斗力有多强,不言自明,其次,这样一来,就正好给了他对你抗衡的借口了。”
叶无痕直视着他,道:“你莫非真的希望跟裴府正面对上吗?裴老将军这些年来结党营私,拉帮结派,暗自练兵,巴不得你赶紧跟他起冲突,好正大光明控制你呢。”
叶瀚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感到了深深的憋屈。
作为一个君王,居然要忌惮自己的臣子。
何等无奈!
原来,父皇曾经也是面对着这样荒唐的现实吗?
叶瀚茫然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这老贼一直骑在朕的头上作威作福吧?”
叶无痕道:“自然不可能让他一直如此嚣张,但是,现在不是对付他的最佳时机。”
他不厌其烦地再次重复道:“你必须先把皇位坐稳,确保西域那帮胡人不会趁虚而入,然后才有力气去解决裴老将军,现在不是逞意气耍狠的时候。”
叶瀚还是不甘心,他道:“即便如此,朕让小太监去传话,他还真就能乖乖服从、接着撤兵吗?”
他嗤笑一声:“想想也知道绝不可能,他既然要示威,恐怕压根不把朕的命令当回事。”
他看着叶无痕,道:“他执意要硬闯,朕又该如何是好?”
叶无痕气定神闲道:“陛下不必担心,臣已经安排好了,自然有兵部侍郎王允大人为你排忧解难。”
叶瀚看着叶无痕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不受控制地生出一种复杂的感情。
嫉妒,艳羡,依赖,感激。
为什么叶无痕就能先人一步,把突发情况都考虑到呢?
父皇刚才对自己嘱咐了王允值得信任,到现在,叶无痕就已经安排妥当、让王允出力了。
为什么自己却是如此后知后觉呢?
皇后一直不曾插嘴,她一直都在观察着这兄弟二人。
叶瀚更急躁冒进,或许是因为急着证明自己、树立权威,但是却适得其反,显得很不稳重,全无主意,而且过于冒进。
而叶无痕自始至终都是主导者,沉稳,聪明,有底气。
皇后突然开口道:“看贤王如此有先见之明,不妨这段时间摄政,更好地辅佐瀚儿,多替他解决一些朝政难题。”
此话一出,叶瀚和叶无痕都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