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道:“本官会详细地对皇上说明，证明你们是受了胁迫，不得不助纣为虐的。”
裴恒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大家别听他的！本公子既然把你们带来，自然万事考虑周全，绝不会被追责的，不用有顾虑，给我上！把这两个人拿下！”
王允冷哼道:“你再不住嘴，就算是你爹在这里，本官也照打你不误。”
裴恒哆嗦了一下，终于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吧。
王允笑吟吟道:“所以，诸位要不要仔细考虑一下，是否还要捉拿我们两个呢？”
军士们面面相觑，最后都统一道:“全凭王大人差遣。”
裴恒气得脸都绿了。
王允勾唇一笑:“很好。”
叶无痕面沉如水。
他看着面前写满了字的、密密麻麻的纸，心里一阵寒意。
他万万不曾想到，后宫里居然有这么多龌龊事。
高鸣写到最后，笔尖颤抖着，饱蘸墨汁，洇开了一大片。
林若曦一边看他写，一边啧啧称奇。
等他写完，林若曦忍不住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裴妃和金太医的坏主意。”
叶无痕咬牙切齿道:“这对奸夫淫妇！”
他们两个人合谋，不但让惠妃流产，还诬陷高鸣和惠妃通奸，害得两人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高鸣的眼中畜满了泪水。
他因为嗓子被毒哑了，不能开口说话，于是，他只能拿起纸笔，把他们做过的恶事一一写了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并没有规避自己也参与其中的事实。
他觉得，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为了祖母，他可能还会选择一样的道路。
只是，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味相信他们编造出的谎言。
林若曦看见他痛楚的表情，于心不忍，转头对着白泽期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恢复声音？”
白泽期摇了摇头道:“不行，喂他的毒药，是有剧烈的腐蚀性，他的嗓子已经完全毁了，一辈子也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林若曦愤愤道:“真是心狠手辣啊。”
叶无痕接话道:“的确是心狠手辣，不然，做不出这些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他恨道:“裴妃那毒妇！”
他犹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就非常厌恶裴妃。
原因无他，就是由于裴妃总是在后宫横行霸道，而母亲最看不惯这种作风。
所以，从他小时候起，裴妃就跟他母亲冲突不断，直到母亲意外离世。
林若曦道:“关键是，这件事情看上去是裴妃在主导，林若宛和金太医仿佛只是辅助她，但是，以裴妃的能力，不可能会产生毒害皇上的想法，她也没有谋划好一切的魄力和水平。”
白泽期点头应道:“没错，而且在整个事件中，毒药始终是一切环节的推动。”
他列举道:“往惠妃的养生汤里掺麝香，放流产药，这是一。”
“当初把高公公迷倒，使他昏迷失去意识，也是用的迷药，这是二。”
“后来那宫女体内毒发身亡，用的更是我们师门独门秘药，这是三。”
“最为关键的、起致命作用的，莫过于皇帝体内的慢性药，最为狡猾，最为恶毒，最为残忍，既能伪装成无害的模样，让人查不出来，又毒性最强最烈，根本无药可医，这是四。”
他一口气说下来，喘了口气。
众人都静默着，听他梳理。
白泽期接着道:“这些还只是我们能看到的、最为前线的、明面上的东西，更多暗处的、下作的手段，我们尚且不知，由此可见，毒药发挥了多重要的作用。”
叶无痕道:“这些，怕不都是你那好师弟的手笔吧？”
白泽期没说话，表情默认。
叶无痕冷笑道:“同一个师门出来的，一个光风霁月，受百姓颂扬，被誉为医仙，一个却当着阴沟里的老鼠，何等讽刺。”
白泽期道:“师弟他……从前并不是这样的，只是误入歧途。”
叶无痕恶狠狠道:“不管他是不是误入歧途，但是谋害父皇确实实实在在的。”
林若曦道:“还有，你们不要忽略一个事实，这些毒药纵使是出自他师弟之手，也得有人代为传达。”
叶无痕咬牙道:“林若宛。”
林若曦道:“没错，这不是很奇怪么？为什么林若宛会接触到他师弟？她跟面具女又有什么联系？”
众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