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朗声道:“裴公子这就过分了吧。”
裴恒装无辜道:“这有什么过分?像林一这样的小混混,京城一抓一大把,命比草芥都要轻贱,别说只是磕个头了,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是轻的。”
林一哑声道:“裴恒,你休要太过分。”
王允彻底没了笑意。
他紧紧盯着裴恒,一字一句道:“裴恒,本来本官还想好声好气地跟你交谈两句,但是你既然这么说话,就不要怪本官不讲情面了。”
裴恒道:“什么意思?王大人居然要同林一这样的人为伍吗?”
王允道:“林一是本官的兄弟,侮辱本官的兄弟,比侮辱本官更为严重。”
话音刚落,他就一扬马鞭,身下的骏马立刻扬蹄,像疾风一样,瞬间冲到了裴恒跟前。
裴恒大惊失色,立刻向后仰倒:“王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王允冷笑,也懒得搭腔,马鞭一甩,精准地抽在了裴恒的大腿上。
裴恒立刻发出来了杀猪一样的嚎叫。
疼啊,鞭子抽破了他的皮肉,扯出来了淋漓的血痕。
他已经好久不曾见血了。
小时候,他身娇肉嫩,学武吃不了苦头,父亲疼惜他,从来也舍不得逼迫他。
所以,他几乎从来没有被痛揍的经历。
长大以后,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更不可能有别人打他了。
裴恒一边惨叫,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允,指指自己:“王允!你居然为了一个小混混,来打我?”
他大叫道:“你别以为我真就动不了你!兵部侍郎了不起吗?我可是裴府的人,你敢动我?”
王允笑得更加冷酷了:“裴府又如何?天下姓叶,不是姓裴。”
一边说着话,他手上的马鞭也不停,继续毫不留情地抽在裴恒身上。
裴恒一边躲闪着,一边感受着新的一鞭打在了胳膊上。
他又是一声惨叫,忙不迭地从马上下来,闷头就要往兵士里面跑。
王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道:“第一鞭子,是为了本官的兄弟,你不该羞辱他,更不该在本宫面前高高在上。”
“第二鞭子,是为了太尉家的姑娘,太尉是个德高望重的人,本官一向敬重他,你却妄想亵玩他的女儿,罪不可赦。”
裴恒恼羞成怒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教训我?”
王允丝毫不关心他在说什么,第三鞭子就毫不留情地抽了下来:“这一鞭子,是惩罚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肆意妄为,跑到西部猎场来撒野。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里是御赐的土地,怎么着也轮不着你来胡作非为!”
这三鞭子下去,打得裴恒惨叫连连,打得林一心情舒畅。
他就在旁边,看着王允潇洒的样子,心里又是敬佩又是钦羡。
他也想像王允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教训自己看不惯的人,可以不必忍气吞声,瞻前顾后。
但是他不能。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王允是兵部侍郎,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是年少有为的代表,自然有任性的资本。
而他,就算练成了武功也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官,也只是裴恒眼里的小混混。
他倒是也想痛打裴恒来出气,但是等他爽过之后,后果又该如何承担呢?
王允停下鞭子,低头看他,神情冷漠:“这三鞭子,给你长长教训,小惩大诫,以后不要再犯蠢了。”
裴恒咬牙,突然扯出来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恨声道:“姓王的,你以为你很潇洒是不是?能够鞭笞我,以为很痛快是不是?”
他高声道:“别忘了,我带着军队来的,你就算再厉害,能敌过这么多兵士吗?”
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那个军令,嘶声道:“全体军士听令,把这两个大胆妄为的人抓起来!”
军士们出现了骚动。
事实上,从刚才王允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其实,王允是他们的偶像。
王允在军中,也流传着许多美名,什么少年英雄啊、用兵如神啊、算无遗策啊。
结果,他们现在却不得不听一个草包的指令,却对付自己的精神偶像!
王允看着裴恒,脸上带了一点怜悯的神情,还有一些讥嘲:“何必呢,非要搞得这么不体面。”
他一手就把裴恒从地上扯起来,揪着他的衣领,直接举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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