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清笑道:“二位强强联手,在下只需小心行事,那大计必成。”
裴老将军看着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的目光里闪烁着野心。
他已经忍受皇帝很久了。
当初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一身孤勇的小子时,也不是没有真心地想要报效国家的。
只是后来,随着战功越立越多,沙场上的种种残忍和龌龊见多了,心当然也会变得冷了。
心不冷的人,是不会坐到他现在这个高位的。
裴老将军缓缓道:“老夫轻易不相信人,但老秦是老朋友了,你这后生目前看着也很靠谱,既然如此,我们就要齐心协力,非把穆云朝搅个天翻地覆不可。”
秦叔目光中也跃动着兴奋的神采:“好极,裴兄说话就是爽快,你尽管放心,我的军队就是最坚实的保障,一旦有了变故,二十万大军压境,由不得皇上不就范。”
裴老将军微微一笑,恨声道:“老秦,你有所不知,皇上这些年来隐忍不发,表面上尊崇老夫,实际上却一直打压裴府,把老夫逼得实在忍无可忍,否则,也不会痛快答应与你结盟。”
秦叔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话说的,格局就小了,你我多年故交,以我的了解,你是不肯屈居人下的,就算皇上没有故意打压你,你恐怕也不肯安分做一个荣耀将军的。”
墨云清附和道:“没错,大丈夫当有凌云之志,事成之后,将军就是穆云朝说一不二的人了,皇位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裴老将军忍不住傲然一笑。
再冷静的男人,也喜欢听奉承。
而且他们所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
自从他识破了官场的黑暗和套路之后,就开始专门研究如何把控人心。
他发现人心是最不可控的,表面上亲你尊你的人,背地里往往计划着如何置你于死地。
所以,他虽然骄傲,甚至有些飘飘然,但仍然没有丢掉理智。
他及时地挥了挥手,做了个手势,冲墨云清道:“那老夫只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若如实回答,我们就正式结盟。”
墨云清毫不犹豫道:“还请将军直言。”
裴老将军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何要想方设法找上了老夫,还跟老秦殷勤联系,惨淡经营,一定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话问得犀利。
裴老将军其实一直未能完全放下心来。
观月楼是很大的组织,放在西域而言,是足以与摘星阁抗衡的存在。
那墨云清身为观月楼楼主,为何不好好集结江湖人士,混混黑白两道,过着更为潇洒惬意的生活呢?
毕竟像这样的江湖组织,才是民间种种势力的实际统领者。
江湖里鱼龙混杂,朝廷根本管不来,所以观月楼的权势在草莽之间,同样大得很。
再说,通过刚才若有若无的试探,以及跟墨云清的一问一答间,裴老将军能感觉出来,他不是那种利欲熏心、贪婪自负的人。
相反,他目的明确、条理清晰、成竹在胸,显然是早早就有了计划和预谋。
若是按照墨云清所言,他能掌权穆云朝,老秦统率西域并开疆拓土,那墨云清从中会获得什么呢?
他等待墨云清给他一个真诚的回答。
墨云清似乎并不意外,目光平和地直视着他,淡淡道:“没什么,在下的理由其实非常简单,仅仅为了寻仇而已。”
这时,秦叔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一变。
但是他很快掩饰过去,也没人分神留意他。
裴老将军刨根究底:“哦?你敌人是谁,竟然要你布下这样一个大局?”
墨云清从善如流道:“我的敌人身份特殊,而且不仅仅只是一个人。”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在眸底,流转着怨恨和微微的痛苦。
当然,这样的痛苦也是相当难以察觉的。
他见裴老将军依然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笑道:“我这仇人太多,在下不愿意一一说出姓名,但是,他们都是穆云朝的人。”
他缓缓道:“穆云朝的每一个人,在我心里,都是敌人,不过,我寻仇的目标,是穆云朝皇室。”
裴老将军浑身一震。
什么叫每一个人都是敌人?
他经历了什么,会把一个王朝的子民都看做敌人?
墨云清看他一脸震惊,于是笑了起来,舒缓一下刚才严肃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