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半信半疑地瞧着白泽期,眼睛微微眯起,笑道:“这位,就是民间大名鼎鼎的医仙吗?传说师从医圣,能够生死人、肉白骨吗?”
白泽期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医仙之名,言过其实,草民名为白泽期,不过是区区的医者而已,万万称不上如此美名。至于生死人肉白骨,也只是一种夸张手法罢了。”
皇上来了兴趣。
眼前这个年轻人,长得如此俊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飘飘欲仙的隐士或是道士,竟然怀着如此高妙的医术。
而且他谈吐也是落落大方,没有半丝面见皇上的惶恐和紧张。
看他表现,的确是个人才。
在皇帝观察白泽期的时候,白泽期也在心底暗暗思索皇上的病状。
从他刚才一进来,就明显感觉到皇上状态非常差。
面色发黄,双目无神,说话中气不足,语速较慢,皮肤透着暗淡的光泽,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皇上问道:“既然有医仙为朕诊断,那是朕的福气,只是不知,无痕是如何寻你来的?”
白泽期从善如流地,按照叶无痕教过的话说:“草民喜欢云游四海,贤王府有下人患病,故而诊治,凑巧结识了王爷。”
叶无痕在旁边也点了点头。
笑话,他当然不能让白泽期把实情全盘托出。
若是皇上知道,摘星阁阁主是医仙的徒弟,而自己又是摘星阁的幕后推手,想来疑心病又会犯的。
与其节外生枝,不如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一下。
皇上思索了一下,虽然听着随意了些,但是也合情合理,于是没有过多纠结,摆了摆手,和颜悦色道:“那就劳烦医仙了。”
皇后在旁,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得摆皇后的架子了,也是一脸急切道:“还请医仙好生为皇上诊治一番,务必要找出病因,彻底根治。”
叶无痕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她两眼。
他对皇后的感觉不坏,在他心目中,皇后始终是端庄雅正的,很有正宫风范。
这般失态,到还是第一次见。
叶无痕开口劝慰道:“娘娘不必着急,父皇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说实话,此番带白泽期来,只是印证那晚裴妃说的话而已,他对于治好皇上并不抱太大希望。
毕竟,他可是明明白白地听到,裴妃亲口说皇上也活不过五日了。
听她们的语意,分明是日积月累地下了毒,毒性一定深入骨髓,很难挽回了。
皇后看着叶无痕,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于是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保持着矜贵的姿态,默默点了点头。
白泽期面上没什么表情,显然众人对他寄予厚望,但是他本人似乎并不感到有多大压力。
他只是淡淡道:“草民自当竭尽全力。”
只这一句,算是回答皇后的话。
说完之后,他就紧紧地闭上了嘴,走到皇帝跟前,开始把脉。
他的神情非常认真,脸色逐渐严肃,过了好一晌,才把手指从脉搏处拿开。
皇上看着他凝重地脸色,心里也不免忐忑起来,笑道:“如何?”
白泽期回道:“尚需要进一步观察。”
说完后,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器物来,样子挺古怪,表面打磨得很光滑,二话不说扒开皇帝的龙袍,隔着里衣,贴在了皇帝的胸口处。
又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期收起了工具,让皇帝配合着张开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舌苔和牙齿。
随后,又细致地看过了喉咙、耳朵等,方方面面,无微不至。
等都检查完了,皇后期期艾艾地问道:“怎么样,皇上身体是什么情况?”
白泽期道:“一切正常,不似有疾。”
此话一出,皇后立刻嘶声道:“怎么可能一切正常?皇上都咳血了你看不见吗?身体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怎么可能正常!”
皇上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晦涩。
他刚才还对白泽期充满欣赏,谁知道他摆弄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居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看着挺厉害的,想不到竟然跟太医院的那帮庸医一个水平。
皇上沉了嗓子,刚才的笑意一下子都不见了:“这么说来,你这是在戏弄朕?”
后几个字嗓音压得很低,相当有威压。
在皇帝看来,这个所谓的医仙,要么是徒有其名,要么,就是故意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