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深有同感,点了点头道:“乱葬岗真是可怕,阴风阵阵就不说了,那些无名尸埋了的还好,还有许多血肉模糊的残尸,又脏又臭还是次要,主要是吓人得紧。”
说到这儿,林若曦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白泽期。
白泽期对她表白心意后,基本就没太说过话了,而且表情也不再有什么变化,又恢复了清清冷冷的模样。
但是,他却二话不说把高鸣一路背了回来,不在乎高鸣会不会弄脏他的白衣,也不在乎腐臭味道会不会染乌了他的药香。
林若曦道:“多亏了医仙大人,不然,光靠我一个人把他扛回来,还有些麻烦呢。”
扛一个人倒是没什么,之前她前世没少背负重物练习,莫说是个区区太监的重量,就是再翻上几倍,也是轻轻松松。
但是在乱葬岗那么阴森恐怖的地方,背着一个不阴不阳的假死人,怎么着也还是瘆得慌。
白泽期神色淡淡:“没什么,举手之劳,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北清敏锐地发现白泽期好像有些不同。
虽然他的神态、语气都与平日里别无二致,但是,若仔细观察,分明能感觉到他的气场有了微妙的变化。
不再是从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疏离,而是带了人情味儿,感觉更好接近了。
而且,从他对林若曦说的话来看,多多少少还有点……宠溺?
北清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不会吧,医仙会对王妃有意思?
是自己多虑了,还是确有其事?
看着白泽期素日里无欲无求的,难道也有爱慕之心吗?
或许是感受到了北清狐疑的目光,林若曦咳嗽了一声,指了指高鸣,吩咐道:“这个人物非常重要,是破解真相的关键一环,务必把他看好了。”
北清凑过去一瞧,好家伙,连呼吸都没了,这假死药果然灵验。
他立刻应道:“好的,属下会好好安顿他,严加看管,绝不会出半点差池。”
白泽期又冷冷地补充道:“务必先沐浴更衣,这味道真让人受不了,然后再等上几日,他会自然醒转的。”
又想了想,他道:“这几日别忘了送饭喂水,要维持住他的生命需求,以流食为主,喂水的时候用水沾沾嘴唇即可。”
北清把高鸣接过来,看着这个可怜的太监苍白的脸色,心生怜悯。
在皇帝上班当差真不容易啊,且不说伴君如伴虎,就单单这宫斗,足矣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摧毁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模样。
等白泽期依次交代完注意事项,北清立刻道:“属下立刻去安排。”
叶无痕聚精会神,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信息。
裴妃和林若宛的谈话正到要紧处。
叶无痕特别想知道,那些害人不浅的药粉,究竟是从何而来。
按照白泽期的说法,定然是他的师弟了。
所以,他那神通广大的师弟,凭什么条件会跟这两个愚蠢又自以为是的女人合作?
只听林若宛道:“那些药粉的制作者,宛儿也并不知情,每次,都是由另一个人代为转交。”
金太医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追问道:“哦?是什么人?”
他道:“本官专门研究过这些毒药,每一样都让本宫大开眼界,不但花样繁多,见效极快,而且几乎察觉不出是人为下毒的痕迹,几乎无药可解,制毒者绝对是个中高手,药学研究远远在本宫之上。”
林若宛道:“实不相瞒,跟宛儿接触的是一位女子。”
金太医诧异地挑了挑眉:“一位女子?”
他随即感慨道:“果然最毒女人心。”
他以为想要谋害皇上的,怎么说应该都是野心勃勃的男子啊。
而且他们的一系列计策那么阴狠果决,几乎没有任何缓冲和回旋的余地。
这一系列操作,居然是出自女人之手?
林若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不高兴道:“女子怎么了?论谋略胆识,她绝不比任何一位男子差。”
她缓缓道:“不但如此,她还非常神秘,宛儿从来没见过她的长相,也不知道她的身份,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目的,她就像是一个谜,让人捉摸不透。”
裴妃也来了兴趣,笑道:“这么玄乎?不知道目的和身份正常,但怎么会不知道长相呢?那你是如何跟她接触的?”
林若宛道:“她每次都神出鬼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卧房里,从来都是她联系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找到她,而且,她每次都戴着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