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赶紧打量了一下这两人。
惠妃面貌长得清秀端正，虽然算不上绝色佳人，但是也有一些风韵和清丽，算得上一个清新型的美女。
不过，她的脸上却充满了泪痕，一双大眼睛充斥着绝望、屈辱和愤恨。
林若曦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有满腹的话要说，但是嘴里已经被宫人塞上了破布，不让发声。
林若曦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同情。
虽然就目前来看，惠妃是个不守妇道的妇人，但是一接触到她的目光，林若曦却直觉认为她不是这样的人。
林若曦不忍心再瞧这样的目光，于是调转视线，开始打量高鸣。
高鸣长得也还算周正，一个普普通通、油头粉面的小太监而已，没什么出奇的，看着也不像是多么奸诈。
高鸣的脸上，倒是没有泪痕，但是却红肿着，像是被人狠命抽打过。
他同样衣衫不整，一身太监服都被扯得松松垮垮，非常不像样子地裹在身上，一看见就没干正经事。
相比于惠妃，他倒是更加灰头土脸。
林若曦猜想，惠妃毕竟是宫里的嫔妃，多少要顾及一下颜面，所以衣衫应当是已经有人整理过了。
她大脑飞速旋转，思考该如何让他们说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
这时，其中一个宫女窃窃私语道:“真是难看，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她身边还有一个同伴，也是个宫女，性格明显泼辣多了，神情是明显的不屑，大声道:“何止难看！简直不知廉耻！多么为皇家抹黑！像她这样的女人……”
这个情绪激动的宫女看了一眼惠妃，“呸”了一口，神情那么轻蔑:“不过也难怪，她本来就就是一个下人而已，以为能攀上枝头变凤凰，实际上，连麻雀也不如。”
一开始那个宫女轻轻笑了起来，带着落井下石的快意:“可不是嘛，我听说啊，她当初就是救了一只麻雀，才得到了皇上的注意的，后来又用尽了狐媚手段，才爬上龙床，谁知道这么不甘寂寞，居然跟太监厮混。”
那宫女高声嚷嚷道:“如此混乱肮脏的女人，浸猪笼都是便宜她了！”
两个人义愤填膺，林若曦却是皱起眉头来。
她们两个口口声声“不守妇道”，说这么多难听的话羞辱她们曾经的主子，看似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实际上不过是接着这个机会，抒发自己的酸意。
比如，同是宫女，凭什么小桐就能一跃成为嫔妃？
看着身边的人一朝选在君王侧，心里难免会不平衡，所以才出口伤人。
至于她们心里当真为皇室打抱不平吗？
哼，倒也未必。
林若曦再去看惠妃，显然，这些恶意的话语一字未落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两行清泪，再次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林若曦看不下去了，心里一软。
她总觉得这个惠妃不像是坏人，也不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个刚刚晋升的嫔妃，却要跟一个太监私通，这不是也太过愚蠢和荒谬了么？
林若曦认定其中有所蹊跷，所以格外看不得惠妃再受尽奚落。
林若曦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转身朝着刚才两位大放厥词的宫女，劝道:“还请两位姐妹口下留德，皇上的命令已经传达下来了，惠妃娘娘要被如何处置，不是我们做奴婢的可以随意置喙的。”
那两个宫女显然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替惠妃说话。
她们两个怔了一下，对视一眼，随即恼羞成怒道:“我们说我们的，管你什么事？”
林若曦直了直腰板，平静道:“惠妃娘娘纵然被定罪了，但也依然是嫔妃，那就是主子，由不得下人说三道四。”
那两个宫女恼火起来，那个脾气暴躁的接着就忍不住呛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替这种不知羞耻的人辩护，看来，你也是一类人吧？”
林若曦也被激起了一些火气，按照她的性子，若不是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她非要亲自教育教育这两个刻薄的宫女不可。
惠妃看着林若曦，眼角再次流下了泪水。
这次，不是出于悲伤和愤怒，而是因为感动。
哪怕再这样的关头，也依然有人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哪怕不相信她，也值了。
惠妃挣扎起来。
她当时被下了药，不能动弹，只能任由金太医他们摆布。
但是现在药力消退，她又能活动身体了。
想来也是，若是她现在还是四肢僵硬，动弹不得，那不就会引起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