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衿摸不透他的底细,也不敢太猖狂。
他还算态度不错,道:“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稍微懂些医理,跟着主人混日子而已。”
话虽说得谦恭,但是他脸上的疮疤却格外引人注目。
秦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叹道:“好,是个汉子。”
墨云清看他了解的差不多了,于是笑道:“秦叔风尘仆仆赶过来,实在辛苦,我身边这些人,还不错吧?”
秦叔点了点头,笑道:“你办事,我是一向放心的,更何况,你识人的眼力从来不曾错过。”
面具女见他面前的茶杯里已经空了,于是上前,又为他倒了一杯。
秦叔端起茶杯,再次一饮而尽,然后潇洒地长笑,把手里名贵的茶盏掷到地上,发出来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一瞬间,现场都安静了。
秦叔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慢慢笑了起来:“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放心了。”
他慢慢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道:“
他的眼里划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既然来了穆云朝,就要它天翻地覆不可。”
墨云清也大笑道:“有了秦叔这句话,云清心里也放心多了。”
秦叔目光变得狠厉,跟刚才乐呵呵、好说话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干脆道:“裴老将军许诺给我们的好处,当真作数吗?”
墨云清点了点头,十分有把握道:“他自己亲手写的,若是战事真起,他会向上次交战那样,先拱手让出五座城池,聊表心意。”
秦叔沉吟道:“我知道裴老将军会办出这样的事来,毕竟他也不是没做过,但是,这次不比从前。”
他顿了顿,道:“上次两军对垒,穆云朝根基不稳,皇上不得不启用裴老将军,并且几乎是完全放权,依赖裴老将军率领的大军退兵。”
“但是这次,我听闻裴老将军功高盖主,已经不得皇帝信任,且不说他是否还能重返战场,就算能,他真有这么大权力做主吗?”
墨云清一笑:“此事你不必担心。”
他声音压低了许多,神秘道:“我们这盘棋已经布局很久了,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撑不到两军开战的时候。”
他悠悠笑道:“到时候,皇帝驾崩,朝廷混乱,民心涣散,权臣当政,穆云朝定然陷入一片狼藉,我军再趁机攻入,有了裴老将军里应外合,颠覆这王朝,岂不轻而易举?”
秦叔的表情却有些奇怪,他直直地看着墨云清,迟疑道:“但是,你跟皇上……”
墨云清骤然打断道:“我跟皇上,有不共戴天之仇。”
一进入惠妃的寝殿,林若曦就皱起了眉头。
她好像闻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香味很怪异,像是花香,又像是香炉里燃着的香料。
但她顾不及想太多,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确认惠妃和高公公的人身安全。
她刚才避人耳目,翻墙溜进来了,反正后宫现在乱哄哄的,都在为了惠妃的事情炸了锅,也没人注意到她。
林若曦偷偷潜行着,找了个大花瓶,躲在后面,正好能将卧房的情景尽收眼底。
她一眼望过去,就是一片混乱。
不少宫女和太监都在挤挤攘攘的,应该都是风闻了这桩丑闻,争相赶着来看热闹的。
场面比较嘈杂,看来行刑者尚未赶到。
想想也是,一个皇令下来,需要很多部门协调确认,办事拖沓,这是难免的,再加上自己来的快,没有磨磨唧唧。
林若曦暗舒了一口气,至少惠妃和高公公此刻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可能。
不然,真就是死无对证了。
她在花瓶后面躲着,心里暗暗着急。
她光这样瞧着,也没什么办法啊,她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搞小动作吧。
正在她凝神苦思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宫女朝这个方向走来。
林若曦一阵紧张,唯恐被她发现自己的踪迹。
她努力缩了缩身子,祈祷不要被她看见。
不然,堂堂贤王妃,突然孤身一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罪妃的寝宫里,岂不是蹊跷得很?
到那时,她再说自己无辜,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个宫女缓步朝这个方向走来,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林若曦屏气凝神,把自己缩得更小。
但就在这个时候,林若曦发现那宫女的神色一变,露出了疑惑和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