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清的确没说错,樊子衿当然是不甘心的。
他当初叛离师门,满怀仇恨,一心想着总有一日要报复回来,给自己假惺惺的师兄师父狠狠一击。
但奈何他那时伤重得很,若要去与师父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且,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师兄比他更有天分。
他满怀愤怒,快走投无路的时候,遇上墨云清。
这个样貌异常俊美的男子,看着挺人模人样的,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他记得,那时墨云清看着满身狼狈的他,笑得那么好看:“这是怎么了?遇到仇家了吗?怎么像条丧家之犬?”
他那时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给墨云清喂上一嘴的剧烈毒药,但是他太虚弱了,除了用眼神表达愤恨,什么都做不了。
墨云清瞧着他狼狈的样子,丝毫不觉得有威胁,接着不轻不重地嘲笑了他两句。
但是,在樊子衿彻底被激怒之前,墨云清居然真的大发善心,给他找了下人,料理伤口,调养身子。
他一方面对墨云清没有好感,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接受他的恩惠。
无他,樊子衿想活下来。
所以,等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他问墨云清:“你为什么救我?你想要我什么?”
墨云清那时思索了一下,勾起一抹不正经的笑容:“我看你眼神挺可爱的,跟别人不太一样,觉得让你就那么窝窝囊囊地死了,会有些可惜。”
樊子衿听了这话,气得差点吐血。
但是墨云清怎么着也算他半个救命恩人,于是他忍气吞声,又问道:“那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这次,墨云清依然嬉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让我认你为主人?你在想什么好事呢!”
他瞪圆了双眼,不可思议地问他。
他就算叛离了师门,至少曾经也是医圣傅元的弟子,一身医术高妙,怎么不可能给人当奴隶啊?
他记得他咬牙回答道:“若你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羞辱我,我倒宁愿你立刻杀了我。”
他高傲的自尊心,绝不允许他向另一个男人匍匐称臣。
结果,墨云清笑嘻嘻道:“别这么激动啊,我就是随口一提。不过,你不想要秘笈了吗?”
一听见“秘笈”这两个字,樊子衿心中百感交集。
若不是为了这该死的医学秘笈,他也不会知道,原来一向性情淡漠、不争不抢的师兄,居然如此功利,如此世俗,如此龌龊。
若非这该死的秘笈,也不会同门反目成仇。
他恨声道:“秘笈,那破东西,我只恨为什么不曾毁掉。”
墨云清摇头道:“毁掉?那就太愚蠢、太孩子气了,你想想,你们师门辈辈单传的秘笈,定然记载着医术的最高成就,你忍心不去看上一看、甚至于据为己有吗?”
他声音非常好听,低沉而有磁性,说的话就像带着魔力,慢慢蛊惑了樊子衿的心。
樊子衿心想,是啊,这能够让师兄师父不择手段的秘笈,究竟是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算了,我不感兴趣,我现在一心只想复仇,至于其他的,我不在乎了。”
墨云清当时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他不自然地闪躲,然后墨云清笑了:“你分明那么渴望,却还要装的不在乎,太可爱了吧。”
这是墨云清第二次说他可爱,他想生气,却发现自己似乎也不排斥跟这个奇怪的男子说话了。
墨云清悠悠道:“我有一个好主意,你认我为主人,我替你找秘笈,如何?”
见樊子衿要说话,墨云清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笑道:“不用着急,不必急着拒绝,你考虑考虑,实在不行,我们分道扬镳便是。”
说完这话,他就潇洒走了,剩下樊子衿一个人纠结。
他一会儿着,要不然就听他的,算是一种合作,为未来自己的报复增加助力。
一会儿又想着,他怎么可以认一个陌生人为主人,万一墨云清只是个大话的青年,他不得憋屈死。
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屈服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认你为主,可以称呼你为主人,也愿意帮你做事。”第二天,他看着墨云清,这样说道。
墨云清脸上微微一笑,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
就这样,他们结为伙伴,名义上虽然是主人和下属,实际上,相处更像是朋友。
樊子衿跟在他身边久了,知道了他的过去,才渐渐又一开始的不甘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