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低声宽慰道:“娘娘,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若要是看她的表情,就会发现这宫女的表情分明是淡漠的。
眼神里,甚至还有不合时宜的残酷和冷漠。
她低着头,看似专心致志地给惠妃揉搓脸庞,实际上,腰间系着的荷包里,正悄然散发着香味。
那香味,不同于后宫常见的安神香,也不是少女们常常佩戴的香包里的幽香,也不是风月场合那种俗艳的脂粉味。
这种香味很独特,是那种奇异的味道。
说不上好不好闻,但若是仔细猛嗅,就会感到刺鼻。
可是,只要不刻意留神,这香味却弥漫于无形。
比如说裴妃,全身心放松下来,根本对这香味无知无觉。
那宫女凝神瞧她,惠妃依旧闭着眼睛,嘴里呢喃着什么东西。
仔细一听,无非是说担忧皇上的身体、抱怨自己的寂寞,没什么新鲜的。
宫女小声地唤道:“娘娘……”
惠妃本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见她叫自己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本宫在呢,有什么事情?”
此刻,她感到自己的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神智也有些不清晰,好像自己的灵魂正晃晃悠悠,脱离了身体。
她此刻,完全是凭直觉在回话。
她能感觉到宫女在叫她,也明白当下她正在按摩,但就是无法思考。
她只是在被动地接受事实,而不是主动地感知外界的情况。
惠妃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反应迟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费力道:“本宫怎么突然有些昏沉沉的?快扶本宫去床上歇息。”
她突然听见这宫女轻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不大,但是听在惠妃耳朵里,却一场清晰。
她本来不甚明朗的头脑里,就像是有一道闪电,突然照亮了一瞬,让她偶然窥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惊叫道:“你究竟是谁?”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为自己按摩的宫女,并不对劲!
她为自己按摩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而且不安分地停在了她衣襟的盘扣处。
这宫女一反刚才唯唯诺诺的可怜样子,这次的声音丝毫不颤抖,也没有任何惊慌的样子。
这宫女恶意地笑起来:“娘娘,既然你活得这么不如意,那么,奴婢不妨替你减轻痛苦。”
惠妃无力地挣扎起来:“你还不快把本宫放开!小心治罪!”
她惊慌地发现,自己胸前的衣服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被剥开了。
这个陌生的宫女,究竟是什么来头!意欲何为!
惠妃奋力地挣扎起来,凄声道:“本宫自认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为何偏要来害我?”
她在后宫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也知道人心复杂,也见过不少明争暗斗,但是,纵然她们斗得腥风血雨,却始终不曾波及到她。
或许是因为她母族没有竞争力,在一众嫔妃里也算不上最得宠的,所以还算自在。
那今天这出是什么回事?
那宫女低低笑道:“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来此,的确跟高公公脱不了关系呢。”
惠妃嘶声道:“你休要胡言乱语,高公公绝不会害本宫!”
她越发惶恐了,她已经感到了胸前传来清凉的感觉。
她害怕得哭泣。
惠妃本质上还是一个女儿家,最为看肿么名声和清誉,既然进了皇家,自然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绝不会允许自己袒胸露背。
现在,这个陌生宫女却漫不经心地剥着自己的衣服,让惠妃感到了无尽的屈辱。
被剥去的,不仅仅是她的衣裳,更是她的尊严。
她感觉自己的人格被深深地侮辱了。
但偏偏她无能为力,反抗不能,虽然明明白白地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但是浑身绵软,动弹不得。
她再迟钝,也知道自己中招了,这阴险的女人,不知道给自己下了什么药。
她咬牙道:“既然本宫已经不能反抗了,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
她强撑着睁大眼睛,周身爆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你莫要抹黑本宫的声誉,本宫名声受累无所谓,但是,绝不愿让皇家蒙羞!”
那宫女愣了一愣。
一瞬间,还有些被惠妃这刚直不屈的样子糊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