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医看向高鸣,后者正瞪了眼睛,一副迫不及待要知道真相的样子。
金太医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就算他再怎么想隐瞒,恐怕也是不能了。
罢了,纵然这次放过了高鸣,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裴妃也不可能放过他。
既然裴妃来了兴致,那便顺着她罢。
金太医讷讷地退向一旁,不再言语。
高鸣急道:“休要再与咱家卖关子了!祖母究竟如何?你们下一步意欲何为?”
裴妃勾唇笑道:“高公公,一个人知道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你白白在宫里混着这些日子,竟然毫无长进。”
他越是急躁,她越是不紧不慢。
要的,就是要吊着他的胃口,故意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延长他的痛苦。
裴妃怀着恶意,欣赏着他狂躁无力的样子,好一阵,才开口说道:“简单概括,你那祖母,早已入了地府了。”
高鸣一听这话,目眦欲裂,目光吓人的很,又尖又细的嗓音颤抖着,包含着无尽的愤慨和震惊:“你!你这毒妇!胡说些什么?”
虽然嘴上说着胡说,但高鸣颤抖的嘴唇,早已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裴妃不理会他强撑的体面,依旧咯咯笑道:“怎么样?这就是你一直要的真相,现在知道了,你可满意了?”
高鸣愣了一下,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再看金太医低垂的头颅,知道此事定然为真。
一想到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成人的祖母,被这帮小人害死,他就心如刀割。
更过分的是,若是祖母是被他们杀害的,自己却不自觉地变成了递刀人。
他从喉咙里狂吼一声,用尽全力挣扎起来,眼泪唰地沿着脸侧流淌下来,不管不顾道:“乱臣贼子!狼心狗肺!咱家今日,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裴妃脸庞含笑,看他徒劳地挣扎,眼里闪过一阵阵的快意。
她就喜欢看别人痛苦。
凭什么她自己就要爱而不得?凭什么其他人都有情感寄托?
他觉得她残忍,她满不在乎,因为她确实不怀好意。
但是皇上也对她处处提防,唯恐她乱了后宫,也害怕她的家族乱了天下,为此不惜暗中为她下药,让她永远无法生育。
凭什么?
她从来不在乎世人的指控和误解,因为她无意于他们。
她唯一付出全心对待的男人,反而防她至深,也伤她最痛。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拿出真正的狠戾来,让那位高居皇位的人好好看看。
金太医在旁边看着裴妃,见她的脸色逐渐狰狞癫狂,思绪好像陷入极端,尤其是看着高鸣的眼神,比之前还要嗜血兴奋。
金太医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道:“娘娘!”
裴妃像是猛地回神,看着眼前悲愤的高鸣,慢慢恢复了神智。
她听见旁边金太医还在低声对高鸣解释,说是不是有意伤害祖母,而是老人家岁数大了,不经吓,本就身体弱,积疾已久,所以才意外去世的。
裴妃忍不住轻笑,这样的理由,纵然是真的,盛怒之下的人如何听的下去?
更何况,高鸣从一开始就是被胁迫着参与这场斗争,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看什么都觉得是陷阱。
自己最亲密的人竟然死了,不发疯才怪。
果然,高鸣下一刻就声嘶力竭道:“你们骗人!都是设计好的!从一开始,咱家就知道你们包藏祸心,不得不隐忍,却没想到你们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对祖母下手!”
他已经哭得双目赤红,看上去吓人的很。
金太医扭过头去,不忍看他。
裴妃却一脸轻松,对他的泣诉充耳不闻。
她懒洋洋地下指令道:“金太医,本宫有些累了,腻烦了他一直唠唠叨叨,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连骂人都没有新意。”
高鸣勃然大怒:“放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待咱家回到皇上身旁,定然戳穿你的真面目,看皇上会不会诛你九族!”
裴妃看也不看他了,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
她对金太医道:“用点手段,让他闭嘴,吵得本宫头疼。”
金太医低低地答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想重新把布条塞进高鸣口中。
高鸣用仇恨的目光瞪视着他,看金太医的手一凑过来,就发了狂似的要去咬。
一时间,倒是惊了金太医一跳,不敢贸然动作。
裴妃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