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紧紧地盯着韩沐，冷笑道：“我在说什么，相比韩小姐心里再清楚不过。”
韩沐不堪承受他这样的眼神，咬着嘴唇，渐渐垂下头去，显得很弱小可怜的样子。
林若曦看不下去了，韩沐可是太尉府的嫡女，身份何等高贵，自己屈尊跑来找林一，却频频受气，连林若曦都看不下去了。
她皱着眉头，对林一道：“林一，你这是什么语气，有事就好好说，不要摆出这样一副没有礼貌的架势来。”
自从林一跟了她以来，她没这么严肃地跟他对过话，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是喜欢吹毛求疵的人，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林一实在懂事，办的事情每次都非常完满，没有什么值得她再发脾气的。
说到这儿，林若曦才猛然发现，好像只有在对待韩沐的问题上，林一才会屡屡做出不适宜的事情。
控制不住脾气、言语粗暴果决、一再推拒，这可不是他平日的作风啊……
怎么一碰上韩沐，他就自乱阵脚、方寸大乱、不是平常那副成熟自持的样子了呢？
林若曦目光逐渐由严厉变得戏谑，瞬也不瞬地看着林一，心想，看来这孩子说不定也早在心里有了情愫，但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林一这才把歉意的目光投向林若曦，道：“公子对不起，属下确实刚才态度不对，失礼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眼都没瞧韩沐。
韩沐更是心里酸酸的，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柔嫩的小手不安地搅弄着裙摆，苹果脸上写满了无措。
林若曦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表现，这幅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连她看了都心疼，也不知道林一这块木头是如何的铁石心肠，居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面对这么个可人儿都能冷语相向。
林若曦只好又说道：“你去跟韩小姐说抱歉，毕竟你冒犯的是她，不是我。”
林若曦能感觉到林一身上的抗拒之意，但依然不容置疑地看着他。
林一这才把眼神放在韩沐身上，不情不愿地道：“对不起韩小姐，刚才我语气太重，态度不好，下次不会了。”
他越说表情越冷，最后几乎是冷冰冰的，不带什么感情。
韩沐焦急地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对我愤怒一点呢，至少还能看出情绪波动，这样子算什么？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使性子了，林一的不耐烦就这么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她不能不不识好歹。
韩沐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细细地应了一声：“本小姐原谅你了。”
林若曦见这两人别扭得很，于是又问道：“你们刚才说的那人是谁？”
林一冷笑了一声，用眼风瞟着韩沐，并不说话。
韩沐怯怯地觑了一眼他的神态，知道肯定瞒不过，索性道：“是阿乐告诉我的。”
林一道：“果然如此。”
林若曦更是不明所以了，怎么还牵涉到阿乐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阿乐被他师父笑生带走之后，的确有段时间杳无音讯了。
现在，冷不丁地听到“阿乐”这个名字，林若曦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那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又调皮、又顽劣，让他读书就像是要了他半条命。
本来还想让阿乐能带动林一活泼一些，不要每日满腹心事，可惜被他那不识趣的师父带走了。
抛开这些，林若曦问韩沐道：“韩小姐也认识阿乐？”
韩沐点点头道：“上次在家父寿宴上，我单独约林一小叙，结果却不欢而散。”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看林一的反应，发现他脸色淡淡，根本不为所动，心里有些失望。
而林若曦则若有所思，上次寿宴结束的时候，叶无痕缠着她，以醉酒的名义硬要她送，她当时又跟墨云清攀谈，也忽略了当时林一的反应。
如今回想起来，他那时好像确实脸色不佳，原来是跟韩沐闹了个不愉快。
林若曦点点头，等韩沐接着说。
韩沐索性全盘托出：“当时，林一跟我说他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而且还丢了我亲手绣的荷包，我特别伤心，他走之后，我就独自一人垂泪。”
她说着，眼里又隐隐泛起泪光。
听到这儿，林一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藏在衣袖里，无人看得见。
他的手渐渐握成拳头，因为用力，连指关节都泛着淡淡的青白色。
韩沐又道：“我正伤心着，突然有个人进来，笑嘻嘻的样子，眼睛很大，眼珠又黑又亮，我很害怕，因为我当时正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自以为足够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