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白泽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道:“没什么。”
潇潇姑娘知道他不愿意再说,也不愿意自找没趣,于是乖乖地闭了嘴。
白泽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她房里的布置,普普通通,倒是与她花魁的排面不符。
房间雅致朴素,放置着几个屏风,看上去都是平平无奇。
白泽期随意打量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起身,淡淡道:“若无他事,在下告辞,不必相送了。”
潇潇姑娘连忙道:“医仙大人慢走。”
白泽期微微颔首,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脚刚走,潇潇姑娘的房间里就立时多了一个身影。
那人浑身都穿着黑色,黑色的头巾,黑色的长袍,黑色的靴子,甚至连手上系着的手链也是黑色的。
他的脸色跟他的着装一样阴沉,他缓缓开口,嗓子就像是破旧的风箱,沙哑难听:“他果然还是老样子。”
潇潇姑娘已经坐回了原处,神态一反刚才恭谨羞怯的模样,反而多了几丝漫不经心,懒洋洋道:“于他,你自当是熟悉得很。”
那人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笑得好像鬼哭:“我最亲爱的师兄,我当然再熟悉不过了。”
他自刚才躲藏的屏风中走出来,踱着步子,脸色相当可怖。
那是一张令人难以形容的脸。
皮肤上生着暗红色的疮疤,弯弯曲曲的疤痕沿着太阳穴一直到唇角,眼神阴翳,额头上束着黑色的头巾,让人无法窥知全貌。
但从眉眼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但潇潇姑娘对于他这幅尊容,却丝毫没有表露出厌恶来,而是笑道:“如何?你我大费周章,最后还是误打误撞,才成功钓到了鱼。”
那黑衣人嘴角的弧度更大,眯着眼睛,笑道:“不错,他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真是相当具有迷惑性呢。”
潇潇姑娘道:“确实,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医仙,果然名副其实,当得起仙人之称。”
黑衣人嗤笑了一声:“一副臭皮囊罢了,也值得人们追捧,这世道真是讽刺。”
潇潇姑娘眼珠一转,笑了起来,毫不避讳道:“长得好看就是了不起啊,我不也是靠着这张脸才混得风生水起的吗?”
黑衣人“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潇潇姑娘又笑道:“你怕不是嫉妒了,嫉妒你师哥长的如此超凡脱俗,俊逸出尘,而你自己样貌却奇丑无比,自惭形秽吧?”
她面上的笑意是那么温柔可爱,说话的强调也是又糯又软,若不听她说话的内容,一定以为这是哪家的小女儿在撒娇。
只是,她所说的话却毫无遮拦,赤裸而尖锐。
要知道,贫穷的人不愿意谈生意,貌丑的人自然更讨厌提长相。
但是潇潇姑娘却丝毫不考虑面前人的感受,就这么直率地说出来。
更蹊跷的是,这黑衣人居然也没生气。
他反而笑嘻嘻的,一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爽快承认道:“我是嫉妒那家伙没错,但是,可不是因为他那张小白脸。”
他的语气猛地一变,声音又冷又沉:“我嫉妒那家伙的好运气,他欠我的,永远也还不完。”
今日,林若曦又像往常一样来到西部猎场。
如今,王允和叶无痕跟她几乎是形影不离,他们也经常三人行,她一开始非常抗拒,但是奈何那两人谁都不肯服软,只好三人同行。
这样久了,难免就会有风言风语。
在王府还算好的,至少下人不敢当着主子的面妄论是非。
但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是知道那些嚼舌根的人是如何评论她的。
无非是什么水性杨花、勾三搭四、不守妇道,不但把事情贤王迷惑得神魂颠倒,还勾住了兵部侍郎的心。
清者自清,她懒得理这些传言,但是又不堪其扰。
久而久之,她干脆天天往西部猎场跑,一来避免在王府跟林若宛大眼瞪小眼,彼此伤害,徒增烦恼;二来也能多监督林一他们练武,好提升他们的势力。
但是在今天,林若曦又发现了一个意外来客。
看着被拒之门外的小女孩,林若曦赶紧上前。
她身后的王允和叶无痕对视一眼,也都调转马头,跟在林若曦后面。
小姑娘的苹果脸委屈地皱成一团,白皙的小脸因为生气而染上一抹绯红,看着更可爱了。
林若曦赶忙过去,口中连连呼道:“韩小姐,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