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痕的初衷是光让林若曦陪着自己,好营造二人独处的机会,也便于他“兴师问罪”。
不过虽然不满太尉安排了墨云清一块搀扶着,但是叶无痕作为一个装醉的人,也不能发表什么抗议的意见。
但是他依然动了个小心思,借着不存在的醉意,把身子斜向林若曦那边,竭力避免跟墨云清接触。
林若曦皱着眉头,感觉到他身上一股酒味,也不敢确认他是不是真的醉了,不情不愿地扶着他,等到无人处,她也懒得配合做戏了,直接泄劲,若不是叶无痕有所准备,恐怕就被扔在地上了。
他迷蒙着眼睛,露出醉汉特有的理直气壮的神情,冲林若曦叫道:“你怎么办事的?连扶人都扶不好,小心本王治你的罪!”
气焰倒是不小。
林若曦眯着眼睛,狐疑地瞧着他。
自从上次他假扮成江隐被自己拆穿后,她就对他没什么信任了。
现在看他的醉态,她也疑心,是不是装出来的。
墨云清唇边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一路上没有开口,现在冷不丁对林若曦说道:“贤弟,贤王看上去醉得不轻啊。”
叶无痕暗笑他的愚蠢,配合地又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低语,就像醉后吐出的词句。
他希望这个讨厌的陌生少年能够知进退,不要惹人厌烦,在他和林若曦之间横插一脚,打扰他们的独处时光。
没想到,墨云清却又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和贤弟先去把贤王送回王府,然后你我再找个僻静处谈心如何?”
林若曦笑道:“好极。”
叶无痕一听有点急了,这怎么行?
还到僻静处呢,孤男寡女的,万一这混小子不怀好意,轻薄了林若曦怎么办?
显然,他忽略了林若曦的武力并不逊于他,只是心中混着醋意和紧张,让他变得不那么从容。
叶无痕哼哼道:“不要,本王就要你陪着我,哪也不许去。”
他抓住林若曦的袖口,耍无赖一样,不肯撒手。
林若曦何曾见过他这个模样,像是玩游戏玩输了的小孩,耍赖皮不肯服输。
她觉得好笑,但碍于墨云清在场,她面上却一脸正经道:“王爷,你醉了,在下和墨兄送你回府便是。”
叶无痕不爽地眯了眯眼。
这么快就称兄道弟上了?还“墨兄”?听着怎么这么亲昵,又这么刺耳。
从前倒是没发现,她这么好打交道。
墨云清但笑不语,但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却闪烁着莫测的感情。
叶无痕还是不肯罢休,甚至半真半假地撒了娇,非缠着林若曦单独送他不可。
林若曦刚开始还觉得他这个样子颇为有趣,还耐着性子哄他,到后来被他磨得没有办法,柳眉一竖,不客气地问道:“王爷,你是有心为难小人吗?”
若不是碍于墨云清在场,她肯定说得更直白了,但是由于自己也是用的假身份,也不能暴露跟叶无痕的关系。
刚才她就怀疑叶无痕是不是故意耍她,不然怎么会好巧不巧倒在她身上,又死缠烂打非要她送不可。
这时,墨云清突然道:“看来王爷对贤弟一见如故啊,难怪刚才用膳时,为兄就感觉好像有什么视线频频扫过来,若不定正是王爷在看我们呢。”
此话一出,叶无痕和林若曦都愣住了。
叶无痕是讶异这个少年竟然如此敏锐,他自以为自己看得很隐晦了,毕竟一边忙着应付朝官,一边还要分神注意着他们,自然不敢太明目张胆。
但就是这种程度的观察,都能让这少年捕捉到,显然,这少年不是个简单人物。
叶无痕心里立刻对他警惕起来。
而且这少年刚才不说,非要等到他们纠缠了许久、等林若曦疑心他在做戏时才说,显然也颇有城府。
此刻,林若曦定然要怀疑他真的在装模作样了。
果然,林若曦一听说叶无痕居然老早就瞄上了他们,心里有些被愚弄的气愤。
她冷冷道:“难怪王爷非要在下相送不可,原来刚才在席间就找好了目标,什么醉酒,都是托词吧。”
不必说,叶无痕肯定早就看破了她的伪装,故意要来调戏自己一番,想看自己笑话罢了。
叶无痕被她戳穿,心里尬尴,对墨云清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林若曦懒得与他周旋,一顿足,对墨云清道:“墨兄,还是你厉害,小弟愚钝,竟然没发现席上的眼风。”
墨云清笑笑道:“为兄从小就五感略胜旁人,也没什么可夸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