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表面上的确如此。
轿子的主人穿得也是异常华丽,上衣穿的是布料最舒适的云锦,裤子穿的是细绢布,织工绵密,一身衣裳都是雪青色的。
他的腰间系着一个鎏金银腰带,让这套原本显得明净的服饰,添了一些豪奢。
而这主人长得也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看上去也是斯文秀气,一个读书人的样子。
此刻,他的唇边正噙着一抹微笑,把一个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嗅着。
看他的神情,仿佛写满了纯真和高贵。
这一看,就是一个出身世家大族的子弟。
满脸上写着不知愁滋味,从小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才会有的特有的天真的表情。
他的眼神看上去是那么澄澈,仿佛在他的眼睛中,容不下世间的任何污秽。
他顶多也就十七八岁左右,像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未谙世事,初出茅庐,坦荡俊秀。
但是,一个真正坦荡俊秀的孩子,怎么会选在深夜出行?
而且,为什么要做各种伪饰?轿内和轿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天地。
这个软轿究竟是为何入京?
为什么他要一路隐藏自己的行踪?
这个少年是什么来头?
这时,少年懒散地开口,声音不高,但是奇异般地有一种穿透力,准确无误地送到了车夫的耳朵里:“陈策,我们现在到哪里了啊?”
那车夫嗓音低沉,迅速回道:“回主子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京城的郊区了,想来再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能到了。”
那少年听了,没有再作声。
他若有所思地地掀起了轿上的帘子,打量着车外的环境。
夜色茫茫,什么也看不分明,只能嗅到有些湿润的露水气息,感受到清冽的冷风。
赶路人的夜晚,真是辛苦啊。
少年这样想着,又把帘子放下,闭眼靠在了舒适的轿内。
夜很深了,在黑沉沉的夜色中,这个软轿还在,不知疲倦地向着未知的目的地驶去。
看着面前这碗乌沉沉的药,叶无痕犯了难。
不过白泽期虽然这人说话不讨喜,但是办事效率却是奇快。
没过多长时间,这碗带有绝命草原料配方的药汤,就熬制成功。
此刻,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把它喂到林若曦的嘴里。
然后等待药效发作,她就可以化险为夷了。
但问题就出在,如何让她吞咽下去。
林若曦早已经没了意识,在冷辰逸进来的时候,她就有些不清醒了。
到现在更是毫无反应,就跟假死了一样。
叶无痕先是试探性地叫了她几声,她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叶无痕又轻轻推了推,她还是一动不动。
他甚至已经用勺子,舀着药汤送到了她嘴边,她却不愿意张嘴。
叶无痕没了辙,他从来没有伺候过病人,更没有伺候过这么不配合的病人。
他求助般的看向了白泽期,问道:“医仙,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白泽期有恢复了他那种冷静的表情,回道:“我是医生,不是病人血亲,我的职责在刚才就已经完成了。”
叶无痕咬牙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只不过向你寻求点建议,为了她的生命安全,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白泽期这些日实在听腻了叶无痕对自己的控诉,他真思虑了片刻,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确实没有办法,因为此药只能口服,不能外用。”
这时,冷辰逸已经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换了身衣服又赶回来了。
看着无措的叶无痕和面无表情的师父,冷辰逸又笑了起来。
他一笑,那狭长的桃花眼又微微地上挑,显出了无尽的倜傥和风流。
叶无痕瞪着他,假怒道:“你光一味笑有什么用,快帮本王想些办法出来。”
冷辰逸笑得有些暧昧,轻轻地凑近叶无痕,低声道:“冷某也流连欢场多年,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只是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
叶无痕一听到“欢场”这个词,不由有些下意识的抗拒和排斥。
他自己向来是洁身自好,除非必要,否则很少去那些风月场所。
所以他对于风流朋友的邀约,每次总是拒绝,对他们这些小癖好,也是敬而远之。
但是冷辰逸总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