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咬牙道:“皇后,你当真考虑好了,别忘了,皇上如今最宠爱的是谁。”
皇后冷笑道:“裴妃,你好歹也是在宫中待了许多年了,怎么反而越来越糊涂,敢跟本宫顶嘴了?看来正是平日里太过骄纵,正好借此,本宫给你点教训,让你吃吃苦头。”
不欲再与她废话,皇后吩咐太监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裴妃拖下去?四十杖,一杖都不能少。”
其实,身边的太监也有些犹豫,因为皇后一向宽厚,还没有惩罚过妃子这么重的罪责,更何况裴妃又是如今炙手可热的、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们竟然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裴妃在平日里苛责下人是出了名的,这些太监并不敢杖责她,唯恐她事后再来报复。
所以一时间,竟然都无人动弹。
叶瀚把这些太监们犹豫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想,果然这后宫是要整顿整顿了,裴妃之威智威居然到了如此程度。
他的小脸上慢慢也变得冷厉起来,也开了口道:“一帮蠢材!母后都使唤不动你们吗?难道还要本皇子亲自教你们?”
听了这话,那些太监才猛然惊醒。
是啊,他们竟然糊涂如斯!
裴妃再怎么恃宠而骄,也只是一个宠妃,只是昙花一现,而皇后却才是真正的国母,他们竟然忘了轻重。
而且,这里还站着一个少年老成的皇子,日后说不定就是国君,他们更是得罪不起。
于是这些太监们纷纷眼露凶光,几人对视一眼,撸了撸袖子,朝裴妃的方向走去。
裴妃面上现出了一点惊恐,她没想到皇后这次居然认真起来,动了真格。
以往裴妃再怎么骄纵,皇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以为皇后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没想到却真敢来惩罚自己。
而且裴妃向来养尊处优,除了皇上,还没人敢给她脸色看,也没人敢对她说一句重话。
至于皮肉之苦,更是从未受过。
如今听到自己要被杖责四十,想想自己身娇体弱,如何承受的了这样严厉的惩罚。
若这四十刑杖真的落在身上,别说是参加国宴,就算是下床走路恐怕也难。
若真的就这样服了软,被皇后教训了一番,身体上首先承受不住,依她的体格,至少要卧床一年半载。
最重要的是,那她以后在后宫,还要如何立威。
裴妃不是不清楚,她平日里在那些妃子们眼中是一个怎样的形象,肯定少不了嫉妒合仇视的目光。
若今天自己真的被当众责罚,那些妃子指不定在背后如何编排嘲笑自己,她决不允许有人看轻了自己。
眼见这些太监们,就要走到近前,把自己扣住,裴妃仍不死心,尖着嗓子喊道:“谁敢动本宫?本宫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谁敢动本宫?小心要你们狗命。”
叶瀚冷眼看她挣扎,心想,这个女子不但轻狂,而且愚蠢。
她一点都不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半分委屈都吃不得,这样一味的哭闹,只会惹得母后更加反感。
像裴妃这样的女子,若不是背后势力强大,单凭自己的智计和谋略,在宫斗之中,绝对也讨不得什么好处。
也就是裴妃走运,有几分姿色,又有娘家作为靠山,竟然还不谨慎行事,珍稀这份荣华富贵,偏偏要行事如此张扬。
若她有一日失宠失势,那么定然落到一个凄惨下场。
皇后别过脸去,冷冷道:“裴妃,如今你都毫无悔意,而且口出不逊,本宫向来慈悲,本来杖责四十已算对你的格外开恩,看样子,你倒还想罚的更重些。”
话虽如此说,其实皇后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
她这样自作主张的打了裴妃,不知道皇上那边是什么态度。
毕竟近日来皇上的态度实在暧昧,对裴妃偏宠太过。
万一她真惩罚的过重,惹得皇上不高兴。天子之怒,纵然是皇后也承受不起。
虽然二人是结发夫妻,相伴十数载,但是伴君如伴虎,她也摸不透皇上的心思。
裴妃仍在不依不饶的大叫着:“皇后,你我之仇,今日算是结下。”
皇后转过头去,不再听她叫嚣。
裴妃一边挣扎着,一边骂着这些太监:“你们这些狗奴才,若真敢杖打本宫,回头看本宫如何收拾你们,还不扒了你们的皮。”
就在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怎么竟如此喧闹,谁倒是要扒了谁的皮?”
这时,才传来太监的尖厉的声音:“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