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辰逸虽然武功绝佳,但是每次登到云顶山的顶峰,都会感到一阵战栗。
这种战栗,不单单是因为峰顶的酷寒,更是因为在峰顶的那个人。
医仙,白泽期。
冷辰逸一眼就看到了他,师父站在他那小破屋的外面,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冷辰逸硬着头皮,低声唤了一句:“师父……”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汗颜,从前也没好好叫过“师父”这一称呼,都是含含糊糊地叫“喂”,如今有事求人了,就把姿态放低,自己也感觉老大不好意思。
他看见白泽期缓缓转过身来,依然是没什么波澜的表情,惯常的冷漠。
只是他眉目如画,这样的冷漠只是让他看上去更为凛然不可侵犯,让人不会觉得怠慢,反而更生仰慕之心。
当年他之所以对这医仙师父不恭不敬,除了自身性子顽劣叛逆、不喜被家里安排、对医术毫无兴趣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白泽期长得过分好看了。
这样的出尘气质,没有攻击性,但却让人下意识地只敢远观,不敢亲近,而冷辰逸又是个跳脱不羁的人,从前最喜欢呼朋唤友、嘻嘻哈哈,很看不上白泽期的这种类型。
觉得他是故作清高,装腔作势,故弄玄虚,明明是个看病的,却偏偏装成个道人。
而且他的长相跟仙风道骨一点也不沾边,别的道人都是悠然自得,多有长髯,与世无争,神态是舒展的。
而他眉目是那么俊朗,冷辰逸发誓,他从没见过有谁比白泽期的五官更精致了,但神态却总是冰冷的,带着一种天生的傲气。
不同于叶无痕的霸气、冷辰逸的狂放,白泽期就像是云顶山峰顶的一捧雪,是天然无暇的圣洁,但又带着纯粹的美。
而且他又年轻,也就比冷辰逸大不了多少,皮相又生得那般好看,根本不能让他服气。
他觉得给这样一个小白脸当徒弟,实在是过于掉价了,所以才两次三番惹他。
可是谁知这人仅仅是看上去冷漠,但内心气量却小的很,每次被他戏耍之后,表面上依然清风明月的,但却能用更严酷的手段惩治他。
按现代的话来说,这就是妥妥的“腹黑”啊!
白泽期无波无澜地直视着他,看他表面上神色如常,但眼皮却微微颤动着,还是泄露了一些心虚和胆怯。
白泽期面无表情地想,他这徒弟还是跟从前一样,每次犯了错,都是有这种微表情,虽然强撑着不让自己气势弱于人,但却总有小动作流露出他的真正感情。
只是他这次犯的错比以往都更严重,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私自逃出师门。
虽然白泽期不是个喜欢规矩教条的人,但是面对离经叛道的冷辰逸,他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挑衅为师威严的后果。
白泽期看了他半晌,良久,才慢吞吞说道:“你的品味还是一样的烂俗,总是穿着大红衣服,是来给为师送喜帖吗?”
冷辰逸一听,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喜。
白泽期虽然看上去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但只要了解他,就知道他有多么毒舌。
要是他看不上的事物,他是连眼神都不屑给一个的。
就算是他觉得还算能入眼的人物,也是相当犀利,不留情面。
他知道白泽期既然还愿意开口同他说话,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他讪笑道:“师父,徒儿是来请罪的。”
白泽期道:“哦?何罪之有?”
冷辰逸飞快地说道:“徒弟不该不辞而别,请师父责罚。”
白泽期难得地笑了笑,但这笑意不达眼底,仍然是慢慢道:“那你为何过了这么多年才来请罪?久到为师都快忘记还有徒弟了。”
冷辰逸呐呐地,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总不能说只因为有事相求,才不得不腆着脸来上门,请他帮忙吧。
还在白泽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而是又开口道:“你也别跟我虚与委蛇,你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了。”
他哼了一声:“还有颜面称我师父,一日徒弟的责任都不曾尽过。”
冷辰逸只能苦着脸,连连告罪,只希望能赶紧哄好他这傲娇的师父。
结果白泽期并不吃这一套,还是不为所动:“你定然有事相求,不妨废话少说,开门见山即可。”
冷辰逸把叶无痕的病症说了,恳求道:“师父,他是我最好的知己,只要师父出山,能治好他的病,要徒儿做什么都行。”
白泽期默不作声,这小子不用他的时候,可以立刻背弃师门,若用到他了,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