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裴妃寝殿里,正是一片春色。
无论外界是如何的寒风,殿内却总是温暖如春的,柴炭烧得室内总是热腾腾的,暖风阵阵,好不惬意。
华丽的大床外,垂下层层帷帐,都是由上好的材质,薄如蝉翼,层层叠叠,或许是为了略微掩盖一下床上的旖旎春色,却不减反增,更添暧昧。
床上,皇上正搂着裴妃,刚结束一场温存。
皇帝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裴妃光洁的肌肤,懒洋洋道:“爱妃近来风采更为动人,教朕喜欢。”
裴妃一双杏眼送着秋波,柔若无骨似的蜷缩在皇帝怀里:“妾身为了皇上,当然要好好保养,能得陛下欢喜,是妾身的福气。”
皇上看着眼前这人千娇百媚的样子,状似不经意道:“朕听闻后宫有些传言。”
裴妃眼球一转,却扬起了甜甜的笑容,眨着无辜的眼睛,问道:“什么传言?皇上不妨说与妾身听听。”
皇帝盯着她,不疾不徐道:“传说你在后宫动用私刑,体罚宫人,草菅人命。”
他的语气是那么平常,仿佛不是在说裴妃的恶行,而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一样。
裴妃一声低低的娇呼,把皇帝抱得更紧了些,委屈道:“皇上竟然信了?”
皇上看她完美无瑕的娇躯轻轻颤动着,像是委屈惊慌到不行的样子,艳红的指甲轻轻扣在他的胳臂上,像在寻求庇护一样。
皇帝的声音仍然是平静无波的,无可无不可道:“朕想听听你怎么说。”
裴妃埋首在他胸膛上,露出一截雪白的玉颈。
她再抬头时,眼睛里隐隐有水光,好不可怜的模样,已是一副十成十的哀怨和愤怒样子。
她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已经发着抖:“妾身连杀只鸡都要怕的,怎么会……草菅人命?”
她哆嗦了一下,接着道:“妾身素来以和气为贵,从不体罚宫人,陛下若是不信……”
她突然抬高了声音,唤道:“小桐,小桐!”
然后进来一个低眉顺眼的宫女,恭敬地站在离床几尺的距离,应道:“娘娘,奴才在。”
裴妃道:“本宫平日待你如何?”
小桐回道:“娘娘是奴才见过最温柔、最平易近人的主子了,对下人们都极好,从来不曾苛责过。”
裴妃扭过头去,不看皇帝,像是负气一般,说道:“皇上可满意了吗?”
皇帝把她的脸转过来,轻轻抚摸了一下,对小桐道:“退下吧。”
待小桐退下后,裴妃又撒起娇来:“皇上,妾身身边的宫女都可作证,妾身绝不是心肠狠毒、祸乱后宫之人。”
皇帝不语,看着她娇媚的情态。
平心而论,裴妃长得的确很美,是与姮娘不同的另一种美。
姮娘是带着异域风情的,融合了天真和艳丽,明明眼神是那么纯净无辜,但容貌却又是那么明艳动人。
而裴妃是典型的中原官家小姐,娇纵又任性,尤其还是将军府出身,还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骄横和泼辣。
皇帝当时纳她为妃,一方面是迫于政治压力,必须与将军府打好关系,必然要有姻亲关系;另一方面也是看中裴妃长得确实不错,当年一曲面纱舞,没有辜负裴妃的期待和苦练,的确惊艳了皇上。
腰肢柔软,明眸善睐,再加上女儿家刻意的诱惑和邀宠,天下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心动。
当时皇上身边除了皇后外,唯一还算喜欢的就是叶无痕的母妃。
但是叶无痕的母妃又偏偏是个离经叛道的,总是挑战他的皇帝权威,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点也不畏惧他的权势,也懒得迎合他的喜好。
因此,久而久之皇上就与她疏远了,甚至因不得她的芳心,皇帝逐渐生出了憎怒之情。
所以,当裴妃以一曲面纱舞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确实是龙颜大悦的。
一来看得出将军府诚意,此女也算人间尤物;二来他在后宫也无特别喜欢的妃子,正好充实后宫。
裴妃入宫后,他起初是挺喜欢的,基本上夜夜都会临幸她,裴妃也是一路混得风生水起,在后宫的妃位越来越高,势头甚至有隐隐越过皇后的趋势。
也是在这个时候,叶无痕的母妃骤然逝世,裴妃在宫中更是风头无两。
只是帝王多薄情,再称心的女子说白了只是政治的工具,或者闲暇时的消遣,绝不可能得到他长久的留恋。
不久后,新一批选秀开始,有更多的新人到了后宫,帝王之心也跟着改变,又有新的女子被临幸、新的妃位被赐予,裴妃的光芒逐渐不再那么耀眼了。
虽然仍为宠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