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使坏道:“你叫我声爹爹,我就放你走如何?”
那男孩本来还装着可怜,一听这话,瞬间瞪起眼来,咬牙道:“你……你无耻!”
他看林若曦分明是个年轻少爷,跟林一走在一起,就是两个闲散的公子。
看他们从饭店出来,酒足饭饱,他才盯上这两人,他知道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人最愚蠢,讨钱也容易,骗人也容易。
只是没想到这两人有些本事,居然看出他的伪装,甚至还拿走了他的东西。
这一定是他是窃贼生涯的耻辱。
这还不算,如今竟还要他叫“爹爹”,真是好笑,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纪,好意思做人爹爹吗?
林若曦见这男孩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的样子,似乎觉得非常好玩,更起了逗弄心思,笑道:“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爹爹教育教育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正笑道开心,突然听到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你这女娃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想做别人爹爹,是不是更该被教育?”
林若曦本来挂着笑容的脸上,瞬间冷下脸来,她缓缓转身,看到一个俊秀的青年正含笑地看着她。
那男孩本来被林若曦擒住,还垂头丧气的,这时见到这个青年,忍不住神色一喜,大呼道:“师傅救我!”
青年看也不看他一眼,低声道:“说了一万遍了,在外别说我是你师傅,我可没有你这么蠢的徒弟。”
那男孩嘟了嘟嘴,委屈地不敢出声了。
林若曦见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一来一回,又被人识破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心里有些恼火,于是反手点了男孩几处大穴,尤其是哑穴,让他不能动弹,更不能出声。
那男孩愤怒地瞪着她,嘴里呜呜的发不出声来。
那青年却神色未变,依旧含笑看着她。
林若曦也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你徒儿吵得很,只好让他先闭嘴了。”
青年耸了耸肩膀:“太好了,点他哑穴甚合我意。”
林若曦冷笑道:“你这好徒儿偷我财物,你身为师傅是不是该好好管教管教?”
青年叹息道:“是我不对,管教不严。”
林一忍不住插嘴道:“你这师傅做得太失职了些,怎么能纵容徒弟干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那青年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沉吟道:“是么……是么……”
然后展颜一笑道:“可是我这师傅教的就是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呢。”
他笑道:“我管教他的确不严,让他技不如人,反被他人所窃。”
林一又惊又怒道:“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古往今来哪有师傅教徒弟偷窃的?”
那青年气定神闲道:“不才,在下就以此谋生。”
林若曦看着青年不慌不乱,说话有条有理,而且神态一直从容淡定,明明颇有风度,却没成想也是干这个没成本的行当。
她讽刺道:“看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也是做这种勾当,还敢收徒弟,脸面何存?”
那青年也不怒,依然是笑嘻嘻的样子:“多谢多谢,你的眼力还是稚嫩了些,好几年没人夸我人模人样了。”
他又自顾自地笑道:“我眼力可比你好多啦,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女娃,非装成个男人好玩吗?”
林若曦很少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竟然把骂他的话当好话听,尤其是这青年又再次点明她的女子身份,她脸色更冷。
她态度不好地回:“好不好玩,干卿何事。”
那青年道:“自然与我相干,毕竟我那倒霉徒弟还在你手上呢,我这做师傅的也不能坐视不理呀。”
林若曦道:“你想怎样?”
青年道:“好说好说,只要你把他放了,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好么?”
林若曦哼道:“你说得轻巧,这小贼偷窃在先,之后又来纠缠不休,半点愧疚也无。”
她又盯着他道:“你这所谓的师傅也是寡廉鲜耻,带坏孩子,更是毫无羞愧之意,半句话不提赔礼道歉,还想让我放人,是不是想的太美了些。”
那青年似乎面露为难之色:“姑娘之意如何?”
他故意将“姑娘”二字念得极重,仿佛有意提醒她的女子身份。
林若曦心下暗恨这青年的轻狂。
她眼珠一转,突然道:“说了半天,却忘了问你姓甚名谁?”
林一也瞧着青年,暗暗好奇他的来历。
能够识破林若曦的伪装、能一直皮笑肉不笑地与他们周旋、又以偷窃作为谋生的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