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痕先是一怔,旋即放松笑道:“原来是你。”
那掌柜,居然是冷辰逸!
冷辰逸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摘星阁阁主,自然本事相当不简单。
就连叶无痕在内,谁都不知道冷辰逸是什么来历。
他神秘莫测,对自己的家世讳莫如深。
但像他这样的年轻人,能推天文、识地理、同奇门遁甲、懂五行八卦,必然身世非凡。
冷辰逸也精于易容之术,据说被他易容的人,就连最亲近的人见了,也只觉是陌路。
叶无痕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他的相关信息,可他只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叶无痕甚至找人秘密调查过他,想弄清楚这个崛起的摘星阁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调查无功而返,但叶无痕和冷辰逸几番交手,颇有点惺惺相惜之意。
于是才引为知己,共同合作,共谋大业。
冷辰逸这个人始终是个谜,但叶无痕现在无意探究,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来胭脂店、伪装成掌柜干什么?”
冷辰逸慢腾腾地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属于“掌柜”的那张中年人的脸被扯掉,露出他原本的俊俏的脸。
冷辰逸道:“我手下的人办事不利,交接这家胭脂店的时候出了岔子,我得亲自过来看看。”
叶无痕点点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冷辰逸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专卖给百花坊的那批胭脂查出来掺了毒粉,毒性极强,幸亏潇潇姑娘机灵,及时发现,不然不知百花坊多少美人香消玉殒。”
他说得轻巧,但叶无痕的脸色却凝重起来。
百花坊也是摘星阁名下的产业,是一家春楼。
但这家春楼的女子,并非寻常烟花女子,而是都经过摘星阁严格的训练,靠美色来讨得名贵们的欢心,再把情报汇报给摘星阁。
要知道那些官员在官场上一向嘴巴很严,绝不透露半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可哪个男人没幻想过,美人慧眼识英雄,主动投怀送抱?
百花阁的女子各个才貌双全,一颗七窍玲珑心,哄得欢客无不心花怒放。
她们再适时地加以引导,利用自己在摘星阁学到的技巧,吹点枕边风,劝几杯酒,美目流转,巧笑倩兮,这些官员就放下戒备,什么都敢说了。
他们怎么会想到面前柔笑着的女子,或许正暗暗嘲弄着他们的愚蠢?
他们只以为自己遇上了红粉知己,抒发心中得意或者不平之事。
就这样,每日从百花坊得到的讯息,源源不断地汇入摘星阁内部,大到朝廷决议,小到官员丑闻,国事家事,摘星阁都可窥得一二。
百花坊一向掩饰得很好,不知情的人看过去只会以为是一处风流圣地,里面美女如云、丝竹声声,并且有权有势的人最受欢迎。
但其中内情,却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看似普通的青楼,竟是秘密的情报机构。
可是如今,竟有人往百花坊的胭脂里放毒,那人难道已经发现了百花坊与摘星阁的关系?
那局势非常对他们不利,如今已是敌在暗,我在明。
难怪冷辰逸会来到这胭脂店。
这时,冷辰逸笑道:“我为正事而来,但不知王爷为何而来?”
他戏谑地笑着说:“再加之王爷方才急匆匆地问我王妃看过什么胭脂,莫非王爷是跟随王妃踪迹而来?”
叶无痕一阵尴尬,他之前嘴上对林若曦万般不屑,如今却偷偷尾随而来,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他正待争辩,这时却突然从身后飞来一枚暗器,直冲他后脑而来。
这凌空而来的暗器,端得是稳准狠,若叶无痕是个普通男子,恐怕此刻还未晓得发生了什么,就已去阎王爷处报道了。
但叶无痕自然不是普通男子
。
刻不容缓,他一个凌空一跃,闪身到了旁侧,躲过了暗器攻击,并看准时机,伸手接住了这枚出其不意的暗器。
很难想象,带着威势的暗器是如何轻巧地被他接在手中,可见叶无痕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
叶无痕定睛一看,手心里的是个精巧的白玉盒子。
身旁的冷辰逸惊呼道:“怎么是它?”
叶无痕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听到了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贤王、阁主好雅兴,在我家胭脂店相淡甚欢,也不知这店里胭脂能否让大人满意?”
在店门口站着的,正是去而复返的林若曦和林一!
冷辰逸也不由愣住了,呐呐道:“王妃……王妃怎么回来了?”
林若曦讽刺地笑笑,说道:“想不到摘星阁阁主居然还是胭脂店掌柜,这店有你这尊大佛,想必生意兴隆得很吧!”
其实刚才她就对这胭脂店的掌柜身份有所怀疑。
其一,店里的伙计表现得很怕掌柜,但这掌柜又总是笑眯眯的,不像是好为难人的类型;其二,一个区区小掌柜,不应该见过她和摘星阁阁主交易,他极有可能是在撒谎;其三,他虽穿着灰袍长衫,表情也是呆板木讷,但他说话圆滑,滴水不漏,尤其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绝非生意人所有。
以上三条,那一条都看似可以解释得通,但若凑到综合在一起,便甚是可疑。
来自特种兵的敏锐,让她一下子提高了警惕。
于是在这个所谓“掌柜”给她白玉胭脂后,她假意收下,又当着他面扬长而去。
实际上她却是未曾远离,始终带着林一,密切观察着这胭脂店的周边情况。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钓上了叶无痕这条大鱼。
她压下惊讶,悄悄溜回店铺外,看看叶无痕想干什么。
结果,果然发现这是个假掌柜!
她本来就觉得这掌柜有些古怪,但她也没想到竟然是被人假扮的。
而假扮的人,居然还是摘星阁阁主。
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卖西部猎场时,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和一身妖艳的红色衣裳。
当初她还在心底暗暗吐槽,好好的帅哥非穿大红色衣服,像个娘炮。
现在却被这娘炮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