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
方乾在石飞鱼说完之后，很淡然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邀请你。”
石飞鱼笑道：“这一点是真心的。”
方乾耻笑，“以这种方式？”
石飞鱼笑道：“这种方式有什么不好？让你看清楚天下人心。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天御大帝就是白吗？”
方乾直视石飞鱼，“你为什么可以当帝殿的帝使？”
魅魔娇笑道：“因为我们无处不在。”
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帝殿也有他们的人。
“为了你，我们会暴露很多人，甚至会死很多人。”
斩魔呵呵一笑，“仅仅只是为了你的一个选择，我们很有诚意了。”
方乾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那些小门派？冯白喜这些并非是针对我的吧。”
“当然不是。”
石飞鱼笑道：“那些本来就是我们的部署，只是被你发现之后，不得已提前布下了你堂哥这一伏笔。”
方乾猛然快走一步，一把抓住石飞鱼的衣领，“我大哥怎么样了？”
石飞鱼笑道：“死了。”
“你！”
方乾杀意逼人，右手死死的抓住石飞鱼的脖子。
斩魔要动，却被石飞鱼抬手阻止了。
石飞鱼微笑道：“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我倒是想问问你，我杀他了吗？我害他了吗？”
方乾缓缓松手，只是眼中杀意不减。
石飞鱼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我没杀他，我也没害他。同样的，我只是和他简单的做了交易而已。他错了吗？他没错，谁不想发点横财？我确实有栽赃你的意思，但是不相信你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帝殿，是帝殿顺水推舟的要杀了你！”
“我们容得下四种道图的人，他们容不下你！否则，三岁小孩子都知道是栽赃的事情，帝殿会不知道？”
“在黑夜，你来，我的位置都可以给你。”
“在你发火之前，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要杀你的人是帝殿，杀你堂哥的人，也是帝殿。与我黑夜何干？”
“只要帝殿愿意，他们就可以轻松证明你无罪，哪怕随便抓几个黑夜的人当替罪羊都是可以的。但是他们没那么做，他们只是把你堂哥屈打成招，把他逼死！然后再把你逼死，处决于天下，取信于天下。”
“他们所想的，只是稳固他们的霸权，稳定他们的地位！”
方乾冷眼视之，不为所动。
石飞鱼笑道：“我再说句难听点的话，我们都已经坏到这种程度了，我们还能够怎么坏？你所见，就是我们触底的品性。我们是真小人，真恶人，所以在我们这里，你可以更好的防备我们。但是在外边，你知道哪一个笑里藏刀？哪一个口蜜腹剑？”
“又有哪一个敢说自己是正人君子！”
他言之凿凿，声情并茂。
方乾承认他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却并不会认可。
石飞鱼右手扬起，大喝道：“你看吧，看那些人丑陋狰狞的嘴脸。不管你做了多少事情，不管你有多么拼命。可当有一天你犯了一个错，甚至根本就没犯错，他们就恨不得扑上来咬掉你身上的一块肉，啃着你的骨头。然后沾血的嘴唇露出属于他们贪婪的笑，你瞧，多美味？”
方乾神色漠然，这就是人性，他了解的很透彻。
石飞鱼傲然一笑，“我理解你所有的感受，我认同你做的所有事情，包括灵苗！”
“因为……”
“我也是灵苗生的孽种！”
石飞鱼神色狰狞，厉声大吼，“与你不同的是，我亲眼看着我母亲被我父亲抓回去与族人分食！那种感觉，你能理解吗？你能理解我吗！”
方乾震惊的看着石飞鱼，他只想过那场景，但是不曾亲临。
“嘿嘿，哈哈哈哈哈！”
石飞鱼大笑，“我父亲以为他守了规矩，杀死了灵苗。然后再留下我，看看是否能够创造一个奇迹。呵呵，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癫狂，“那年，我五岁，我记住了这一切，每一个细节。我看着他们喝血，从门缝内看的时候，那种笑容太可怕了，如同恶魔。十岁那年，我取得了我父亲的信任。知道我用什么杀的他吗？”
方乾没说话。
石飞鱼笑的双肩耸动，“知道苹果核吗？我攒了五年的苹果核，我把苹果核磨碎，然后下到了他们的饭菜中。然后我就用那椅子！”
他抓起一把椅子嘭的一声摔的粉碎，“我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砸着他的脑袋，一直砸到脑浆崩裂，可我不解恨，我不解恨啊，我就拿起菜刀，我把他们全部剁碎！”
他大笑着张开双臂，煞气沸腾。
“爽，太爽了。”
石飞鱼大笑。
其他七位使者也都发出笑声。
“我跑，我不停的跑。”
石飞鱼笑容灿烂，又透着无尽的悲伤。“就像你遇到宁芷柔那样，我也遇到了一个灵苗，我救了她。那年，她十六岁，我十四岁。我以为，我找到了同伴，我找到了永远。可结果是什么呢？结果就是我被人踩在脚下，看着他们分食了她。呜呜呜，方乾，你能理解吗？你能理解我两次看到那种场景吗？”
他如同一个疯子，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杀了我，杀了我的心，杀了我的爱，灭了我的人性！”
石飞鱼狂吼不止，“是伟大的黑夜君王拯救了我，给了我力量，让我还能够站在这里！”
“我多次和你说过，不是没人反对过灵苗。因为我，反对过！”
“我变了，我早就变了。”
石飞鱼大吼，“既然他们不希望我做人，做好人。那我就做一个恶人，我要做一个比任何人都坏的大恶人！”
“我要恶名昭彰，我要让千年后，万年后那些人听到我名字的时候都在害怕。”
“我要他们永远活在我的恐惧中！”
“方乾！这就是我，我何曾不想做一个好人？是那些人不值得，他们不值得我拼命，不值得我为他们付出！”
“我，为什么要为一群杂碎拼命？”
方乾沉默，后退了一步。
“留下来吧。”
石飞鱼张开双臂，“伟大的黑夜君王，会重新赐予你大道的力量，会让你的实力恢复！”
他双手落下，右手握拳于心脏处，弯下了腰。
另外七位暗使也都一样的动作，异口同声的高呼。
“伟大的黑夜君王，请您降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