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一直要持续到晚上十点，但陆淮山的身体支撑不了那么久。
他临出门前，还是吃了药过来的。
八点多的时候他有了想走的心思，但是场内遍寻不见陆长霜。
他拍拍王婉君的手，吩咐她：“你去看看长霜在哪里，叫她过来见我。”
王婉君不放心他，说司机就在外面，也认识陆长霜，要不叫司机进来去叫陆长霜，她还是陪在这里。
陆淮山笑了下，“没事，这里这么多人，还有监控，他们不会选这里下手的。”
再者，陆长霜还没看到他痛苦后悔的模样，舍不得对他下手的。
他都这么说了，王婉君也只好起身去找陆长霜。
在外面花园里，正一个人站着。
听到脚步声，陆长霜警觉地转过来看了眼，发现是她，不甚在意地又转了回去。
王婉君走过去，和她并肩站着。
两人迎着初春的夜风，各自清醒着。
半晌后，还是王婉君先开了口，她语气有些自嘲：“我一直以为，你对我的好，是真心的，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还觉得你没有我厉害，你崇拜我，所以才那么讨好奉承我。”
陆长霜：“现在呢？看清楚事实了吗？”
“现在要是还看不清，那我也未免太蠢了。”
“你本来也不聪明。”陆长霜毫不给面子地嘲笑道。
王婉君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也不知是被夜风给吹的，还是被她的话给刺激的，反正就是突然变得不大好看了，“跟我走得那么近，把该知道的都打听到了，然后又蛰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吧？”
陆长霜不接话，算是默认了。
王婉君低低地笑了起来，像个看透世事的老者，“那我最后再送你一个消息吧。”
“说。”
“你大哥比你我看到的都要更加精明睿智，他不想输，谁也赢不了他。”
“但我已经赢了。”
“是不是真的赢了，长霜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虽然王婉君不知道陆淮山手里的那张王炸底牌究竟是什么，但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让陆淮山如此淡定从容的，肯定是足以毁了陆长霜的。
只是陆淮山那个人，对待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偶尔也会心软。
尤其是对陆长霜，以前王婉君甚至还怀疑过，他会不会是个妹控。
“好了，我就和你说这么多吧，你大哥叫你过去。”
她本以为陆长霜会拒绝，但陆长霜一听到这句话，即刻就转身往宴会内场走去，都不带一秒犹豫了。
所以，陆长霜也是个兄控吗？
……
陆淮山觉得身体很无力，连带着呼吸都不太顺畅。
陆长霜走过来的时候，他抬头勉强笑了下。
“坐。”他示意陆长霜在自己身边的位子坐下来。
陆长霜不肯做，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们周围一圈，外人自动走远，生怕多听到一个字的内幕，今晚就难以或者离开这里。
陆长霜不知是被王婉君刚才的话给气到了，还是突然着急了，又或者她在陆淮山面前，一直都是沉不住气的，这一刻竟直白地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