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知道魏峰和白大靖不可能真的乖乖听话留在原地,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棘手。
林度只给了他半个小时让他赶到目的地,但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他还在半路。
一开始是白大靖带人跟着他,他想甩掉,于是绕了两圈。
后面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也不是跟着他了,而是直接挡住他的去路。
陆廷试着冲开,但那些人完全不怕死,就那么看着他开车撞过去,最后还是他自己踩了刹车。
人因着惯性往前倾去,又被安全带狠狠地勒回来。
陆廷双手捏着方向盘,太过用力使得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看着特别地恐怖吓人。
他目光幽深,死死盯着前方,仿佛那里停着的不是车子,而是挡着一头猛兽。
是谁要阻止自己去救金姗姗?
他在脑子里想了一圈,最后终于想到了陆淮山的身上。
尤其昨晚,陆淮山还给他打了个电话,说的话听上去不着边际,现在仔细想想,应该就是在提醒他不要对金姗姗太上心。
陆淮山表面上是在说他自己冷漠自私,实际上却是在告诉陆廷一个道理——
真正能成大事的人,大多就是冷漠自私的。
一个人太重情,那就会有很多的软肋。
而软肋,是上位者最大的死穴。
陆廷拿过手机,拨了陆淮山的号码,一接通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就问:“是你的人在拦我?”
陆淮山更直接:“嗯。”
“叫他们让开。”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
“陆廷——”陆淮山的声音沉了下去,每一个字都充斥着不满和失望,“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你没听懂吗?”
“本来没懂,现在懂了。”
“那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我的命不是我的。”
“那又如何?”陆淮山一字一句,说得从容淡定,“这条路本来就是踩着别人的鲜血的才能走上去的。”
陆廷此刻心急如焚,因为他知道林度是个比自己还要疯的人,他真的怕林度会撕票。
到时候,自己如何跟小布交代她妈妈的去向?又还有什么脸再去给沈柏年上坟?
他也不想冲撞陆淮山,可人一旦被情绪控制了,说的话就会不经过大脑——
“所以,你当初就是踩着大哥生母的血往上走的是吗?”
“咳——”陆淮山瞬间就咳嗽了起来,似是被他的话气得不轻。
“陆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廷沉默。
刚刚那一声剧烈的咳嗽,刺激得他清醒了一些。
他真的不想吵架,但也的确没有时间再浪费。
“爸,放我过去,否则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让你亲手除了她你肯定做不到,现在有人愿意代替你动手,不是最好吗?”
金姗姗既然已经起了别的心思,再留下来,也只会不停地给他和司明乔添堵,还不如死了呢。
至少对陆淮山那样的人来说,金姗姗的死活他丝毫不在乎,他只希望在闭眼之前,能看到陆廷的前路一片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