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乔仰着头看他,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廷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邪气,却又好脾气地跟她解释道:“你玩了我三年,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
他的意思,是也要拖着自己三年,以此两两相抵。
司明乔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笑了,笑得眼睛都红了,“二爷到底是要我把这三年还给你,还是舍不得我啊?”
“别想太多。”
陆廷是真的被气到了,说话都变得无情刻薄。
明明是应该温馨的一个夜晚,两人硬生生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各自朝着一边,背对背睡觉。
外头的烟花渐渐地都停了,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司明乔一开始咬着自己的唇,后来怕把嘴唇给咬破了,最后只能咬着被角。
真难受啊。
以前被迫和黎修尧分开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难受过。
此刻,一颗心像是被扔入了油锅里一样,无处可逃,只能受尽煎熬。
背后的人应该也心情不好吧?他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却在感情上,一而再地被自己戏耍。
陆廷,你会恨我吗?
……
大年初一一早,老宅就迎来了好些人。
王婉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一招呼着,又询问了他们前来的缘由。
得知是因为司明乔的身世,她大为震惊,紧接着又有点慌乱,“小乔她、她不是司家亲生的?她的母亲是舞女?”
二叔公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似是看不来她的装模作样,直接捅破了那层纸:“婉君,我记得当年你也是舞女吧?”
这话一出,现场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又是一片哗然。
前后对比之下,王婉君尴尬到了极点。
她没想到二叔公这个老头子会这么不给面子,竟说起了当年之事。
当初,她和陆淮山勾搭上的时候,的确还在当舞女。
三百六十行,都得有人做。
舞女这样的身份,其实不能说丢脸,只是不为豪门所接受罢了。
二叔公见她脸色半青半白的,也没有再咄咄逼人,只问道:“淮山和小廷呢?”
“小廷一早出去了,说有事,淮山在房里休息,我去叫他。”
“不用叫了。”
王婉君刚转身,楼梯口就传来了陆淮山的声音。
看他的神情,应该是站在那儿一会儿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陆淮山慢慢地走了下来,扫了全场一眼,几个辈分高点的、说话有分量的人都过来了。
看来,这群人是迫不及待想要把他们一家闹得分崩离析。
陆淮山坐下后,楼梯上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一次下来的人,是司明乔。
她似是刚睡醒,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眼神都不似平时那么明亮。
她里头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外面套了件薄外套,扣子只扣了两个,脚下趿拉着拖鞋,随性又慵懒。
二叔公一看顿时就很不满,训斥道:“像什么样子?!”
司明乔低头看了看自己,无辜脸:“怎么了?我在自己家,穿成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这群一大早闹上门的人才是不懂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