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混账了这么多年，陆淮山从来没有管过他，尤其是男女感情方面，更不会来说一句。
但今天——
陆淮山叫住往外走的人，表情略显严肃，“我有话跟你说。”
陆廷眉头拧得更紧，似是有些抗拒和他单独谈话。
犹豫了几秒，他才跟上陆淮山，到了后花园。
陆淮山近两天又有些精神不济，尤其是昨晚一宿没睡，今天看上去更是萎靡不振，他问陆廷：“现在这个时间点了你还出去干什么？”
“有事。”陆廷只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陆淮山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动怒，而是叹息了一声，眼神朝着楼上他和司明乔的卧室方向飘了飘，“为她想一想。”
陆廷怎么都没想到，之前那么看不起司明乔的人，今天会让自己为司明乔想一想。
他神情错愕，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愣了好几秒才缓缓开口：“你认可她了？”
“我认不认可，重要吗？”陆淮山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远方。
他们这个城市，一到过年就容易下雨，而且一下就是好多天。
昨晚也下过雨，但今天一早天空就放晴了，后面的日头也很热烈。
真是个好天气。
陆淮山的身上有种难掩的疲态，甚至让人忍不住往大限将至上去猜。
陆廷心头跳了跳，竟也跟陆淮山破天荒关心司明乔一样，开始破天荒地关心起他来了，“你怎么样？”
陆淮山身子僵了僵，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回了句：“还撑得住。”
又是一阵沉默。
陆廷不擅长宽慰人，抿了抿唇角，憋了好半天才又来了句：“那你多休息。”
陆淮山也没有硬要拦他下来的意思，只是提醒：“她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司明乔。
可陆廷觉得，司明乔不管自己，跟她的脾气没有太大关系，纯粹就是因为她心里没有自己。
但陆淮山这是好心，他也没有必要针锋相对，低低地说：“我知道了。”
再然后，他就出门了。
司明乔站在楼上卧室的窗户旁，看着他和陆淮山说话，看着他从家里走出去，看着他的车子越来越远，最后彻底从视线消失。
她心里清楚，自己如果哭闹的话，是能留住陆廷的。
但是今天留住他了又有什么用呢？只要那个金姗姗存在一天，同样的事情就会一直发生。
两个人的生活非要多一个人出来，那么必然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
金姗姗的确在闹自杀，但她嘴上不会说是因为想要陆廷过来，她说的是——想沈柏年了。
对于陆廷来说，沈柏年是他一辈子的愧疚，只要金姗姗提沈柏年这个名字，无论对错，他都无从反驳。
金姗姗抱着他，问他今晚能不能留在这边陪她和小布？
陆廷面无表情，没有回答她，只转头看了眼餐桌。
准备了那么多菜，她分明不是真的要寻死，偏要这么闹，有什么意思呢？
陆廷冷淡地开口：“姗姗，如果你要我为阿年抵命，我绝无二话，但你如果有别的什么要求，恐怕我没办法如你所愿。”
金姗姗僵住，而后慢慢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是你没办法，还是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