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大年夜,陆战不想在医院里过,所以就准备明天一早出院。
他怕陆淮山那边还是会阻拦,就从陆廷这里借走了几个亲信。
本来因为过年很多人要回家陪父母,人手就不太够。
陆廷心想,自己的对手要是陷入和自己一样的处境,自己大概也会忍不住要下手。
可他的姑姑蛰伏了这么多年,又是城府极深之人,难道真的从来没想过,这或许是自己和陆战共同做的局,目的就是想要引她出手?
陆淮山最近去公司的次数虽然少了,但该做的事、该下的命令,一样都没落下。
他的态度始终不明朗,或者说——他没有要对陆长霜下手的意思。
所以,陆廷和陆战才会想要做这样一个局,引陆长霜露出马脚,同时逼陆淮山站队。
虽然,陆廷的心里早就知道了陆淮山和自己是同一阵营的,但对外也需要明确。
只有陆淮山表态了,大局才能被他完全掌握在手中,也就才能确保司明乔和孩子没有意外。
怀里的人本来一直都是呆滞的状态,这时不知为何,突然清醒了过来,看着他们站在住院部的大厅迟迟没有走出去,就问了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廷低头看了她一眼,淡声回答:“没有。”
司明乔不是好骗的人,本身聪慧,第六感又准。
隔着一层玻璃,她看到外头有几个人一直在晃来晃去,既不是病人也不像家属,仔细一看,反倒像是图谋不轨的恶人。
她自发自动地往陆廷的怀里靠了靠,声音更轻了:“他们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
“有区别吗?”陆廷都被她问笑了。
司明乔却是条理清晰,“如果是冲着你来的,那待会儿让小六护着我先走,你断后。”
陆廷:“……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别说得这么文艺,我这纯属就是有福同享,有难你当。”
陆廷:“……”
好像没多大区别。
他随后又问:“那如果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呢?”
司明乔倏地抓住了他的袖子,试探地问:“二爷应该不会丢下我吧?”
“何以见得?”
她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轻轻拍了拍,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因为你儿子在我这里。”
“你还真是自私得明明白白。”
“多谢二爷夸奖。”
谢个屁!
陆廷觉得自己快要被她气吐血了,刚才在楼上被黎修尧就先气了一顿,现在她还气自己。
咬了咬牙,他也说了句气话:“你放心,黎修尧还在楼上,就算我要拖着你一起死,他也会下来救你的。”
“那还是别了吧。”司明乔像是没过脑子一般,那么自然顺口地就把话说了出来:“真有什么事,就别带上他了,黄泉路上挺挤的。”
陆廷冷笑:“你是舍不得他死吧?”
司明乔:“……”
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跟自己吃醋置气呢?
她哪里是舍不得黎修尧死,只是觉得,真逃不过这一劫的话,他们一家三口足够了,带个电灯泡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