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忍不住哈哈大笑:
“您这话说得好像我在故意使坏似的,天地良心,这回真是意外,早好几年前我还没去津市上大学那会儿就见天在这湖里头窜呢,我要知道这湖里头有白暨豚,还用等得到现在?”
正主出现,等敖丙跟王院士寒暄完毕后,那边的领导们也都迎上来热情地跟敖丙打个招呼。
这几个月,敖丙几次上联播节目,一个湘省伢子短短几个月在津市闯出了这么大名头,还连带着帮津市和京市那边的好些部门的同志履历上狠狠画了一笔,本地的领导班子也多少有所耳闻,眼红嫉妒的不在少数。
尤其是市里面这边,因为看中敖丙的名气和能力,甚至有本地的领导通过村长单线联络过敖丙,话里话外希望敖丙回老家来工作,很有主动向敖丙递橄榄枝想提前把人招揽至其麾下的意思,只是敖丙对走仕途确实是不感兴趣,所以含糊带过了。
因为敖丙本就不算是籍籍无名之辈,这次回乡又闹出这么大动静,就算是市里省里的领导,也不敢小瞧了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笑眯眯没什么城府的小伙子,都知道这个云溪伢子是一个电话就能够直达京市,跟京市那边好些官方单位都有所来往的厉害角色。
所以这些领导对敖丙自然是格外热情的,这也不奇怪,换成任何一个领导班子,都会喜欢这种可以给自己送政绩的后生晚辈,都指望着能像隗庆阳那样,让敖丙这边带飞一把,这样他们也能跟着把屁|股下那个位置挪一挪了,躺赢这种事儿,谁不喜欢呢?
领导们亲和接地气,记者们肯定是要把这些都拍下来的,这次跟着专家组和领导团队下来的,可还有十好几家媒体呢,京市那边裤衩台是必然少不了要跟着的,除此之外还有省里的卫视频道、都市频道的官媒以及几大门户网站的记者,都举着□□短炮目光灼灼地盯着,就等着挖各种新闻素材呢。
当然,这次的主要角色还是白暨豚,不管是领导们还是专家组那边,其实都不耐烦应酬,急匆匆地寒暄几句,就要进入正题,毕竟大家大老远地急匆匆从京市、省里市里赶过来,可不是为了大热天顶着大太阳在外头闲聊的,而是为了来洞庭湖看白暨豚的。
专家组那边,据说还是紧急开通航线从京市乘坐军用飞机直飞省城过来的,一路都在争分抢秒,现在既然到了地儿,第一件事儿就是要弄清楚白暨豚在哪儿。
这些专家们都是带着专业仪器过来的,可以通过水下探测仪,利用白暨豚的声呐系统,模拟白暨豚发送超声波,以此来吸引白暨豚上钩。
敖丙本来不打算越俎代庖的,就看着专家们在那儿捣鼓,结果他就看到研究员把仪器弄进水里之后,一顿操作猛如虎,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愣是没能在水面上看到半个影子。
半个小时的时间,顶着这么毒辣的太阳,大家都热得浑身冒汗,后背都被浸透了,所有人都伸长着脖子眼巴巴地看着,最后居然就这?
别说这些领导们了,就是敖丙都忍不住黑了脸,他嘴角抽了抽,看着专家组急得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忍不住站出来道:
“王院士,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领导们看了敖丙一眼,下意识地就想让敖丙别插话,没看到专家组的同志正忙着么,这会儿站出来冲大头蒜,这不是给专家组添乱吗?
但王家睐,不,准确地来说,是中科院的人跟敖丙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一开始的苏眉鱼产卵,到后来的桃花水母赤蠵龟斑鳖,每一次的大发现,都离不开敖丙的帮助,所以中科院这边是无比信任敖丙这个小年轻的,哪怕他年纪不大,但是仅凭借这几个月他为中科院提供的帮助,足够证明这个小子对水生生物的了解非同一般。
所以见敖丙自告奋勇要帮忙后,王家睐并未因此就看轻他,反而点了点头,把那边捣鼓水下监测仪的研究员给拉到一边,并且关心道:
“需要我们这边帮你什么忙吗?”
敖丙看向王家睐:
“一会儿白暨豚浮出水面后,你们准备怎么做?是把这些家伙抓起来送去野生动物保护基地做样本研究,人工干预它们的繁衍吗?”
王家睐一愣,旋即他就慢慢摇了摇头:
“白暨豚性子胆小怯懦,贸然环境转变,很可能会造成它们焦躁抑郁甚至有自杀的倾向,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选择将它们圈禁起来人工饲养。”
“如果真按照你之前所说,这七八只白暨豚来自一个成员健康完整的家族的话,那就说明它们在云梦泽这片水域适应良好,我们只需要对这个族群进行监控,通过远程采集的各项数据,对这个群体进行研究以及适当保护,确保它们都健康就行。”
敖丙顿时明白了,也就是说,跟当初那只赤蠵龟一样,中科院这边要对这些白暨豚进行标记,植入微型芯片和摄像头,对这些一级保护动物进行监控和保护,但不会贸然把这些白暨豚从洞庭湖里面挪走。
“那您可以让您手底下的研究员们做好准备了,麻醉针提前准备好,我这边估计很快,而且可能坚持不了太久,您这边准备不充分的话,很可能会手忙脚乱来不及。”敖丙拎着他的桶子走到了湖边,冲着王家睐自信满满地道。
王家睐眯了眯眼睛,冲着手底下的研究员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尽快按照敖丙的要求来做。
几个研究员谁也没有提出异议,立马就手脚利落地去做准备了。
敖丙就喜欢中科院这些专家们做事干脆利落绝不罗里吧嗦的行事风格,这也是他屡次主动跟中科院合作的原因,这些科研工作者心思单纯,除了心心念念的研究外,不会有许多弯弯绕绕的算计,谁若是有能力他们就服谁,简单纯粹得可爱。
眼见麻醉针已经准备妥当,敖丙接到王家睐的眼神指示后,这才走到码头那边停泊的船头,缓缓蹲下身来,将他从桶里面抓的第一把饵料紧紧捏成团,然后将这个团子抓在手里,探入水中上下左右轻微晃动。
专家组和领导团的众人看到敖丙这个动作后,脑门上都是一头问号。
就连王家睐都忍不住对他事先认可敖丙的盲目心态产生了怀疑,就用一把饵料,就想把白暨豚给引到岸边来,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然而,王家睐这边自我怀疑还没持续得了五分钟呢,就听到那边负责往水里面投放监测仪的工作人员惊喜地大喊:
“有反应了,监测仪这边监测到了红外线信号点,确实有白暨豚在朝着这边靠近,而且还不止一条!”
这人话才刚刚说完呢,那边船头已经有一个憨憨的大脑袋冒了出来,就在敖丙跟前,那长吻险些直接跟敖丙的额头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王家睐:……
专家组和领导团队:……
所有人这会儿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这特么也可以?
事实证明,这样真可以,短短一刻钟不到,敖丙这一招诱饵大法,把整个白暨豚家族成员都给召唤出来了,比那什么仿声呐系统的所谓模拟设备要简单有效多了。
这次来的还是那八只吃霸王餐的家伙,敖丙点兵点将数了一通,确定完毕后,基本上就能肯定,这片水域应该仅有这八只白暨豚,至于别的区还有没有,那他就不是很确定了,毕竟他就只释放了那么点龙气,能影响到的水域有限,洞庭湖这么大,没准其他地方还藏有别的白暨豚家族也不稀奇。
但不管怎么样,对于中科院来说,有这八只白暨豚作为考察样本,已经是非常大的收获和进步了,这八只白暨豚,于华国甚至于全世界而言都是无价的财富,对人类研究白暨豚群体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今天,也许将会成为白暨豚种群数量巩固甚至发展壮大的转折点!
考虑到白暨豚的胆子怯懦偏偏又智商高超,担心中科院这边大规模给白暨豚喷射麻醉针,可能会给这些白暨豚造成恐慌,到时候这些白暨豚惊吓过度,说不定会出现应激反应,所以敖丙在把这些白暨豚引出水面后,趁着喂食的过程,提前给这些白暨豚送了几张瞌睡符。
故而,等到王院士那边趁着白暨豚上岸命令研究员们喷射麻醉针的时候,那些白暨豚在被麻醉前一刻就已经提前陷入到了深度睡眠,完全没感受到岸上这群人的“恶意”,所以这些研究员们按照计划往这些白暨豚体内植入芯片的过程相当顺利,一开始担心可能会出现的混乱场面一次都没有发生。
敖丙这边从旁协助,在做完植入手术,白暨豚体内的麻醉剂药效散去之前,偷偷用灵气给这些白暨豚清理伤口,等到麻醉剂散去后,在给白暨豚放生的同时又撤掉了瞌睡符,于是,这群白暨豚完全没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多了几件东西,甚至都不知道它们曾经被专家组的同志给捞出水面被送进手术台,这会儿醒来后,甚至还冲着敖丙摇头摆尾极尽讨好,俨然把敖丙当成了感动华国感动世界的最佳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