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彧回来的时候,看到下丫头已经躺在他的床榻上睡着了。
今日是她生辰想带她出去散散,开心一下。
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小姑娘也定然是累坏了。
崔彧没有将她抱回去,而是往里挪了挪,要熄灯之时,看到了书案上的金珠。
崔彧走过去,挑起其中一颗金珠,用剪刀将其丝线剪断。
他指尖轻挑,数了数剩下的八颗,不知想起什么,唇角微微勾起,眸底一片柔色。
昨夜踩踏死了四十余人,伤者一百余人。
天子脚下发生这等事情,是大事。
朝会上,就此时纷纷议论了起来。
而此时的悬镜司,已经闯入定国公府将魏莹缉拿归案。
酒店的老板在悬镜司的授意下作了证,说是那银子是魏莹故意洒落。
悬镜司办案,向来雷厉风行,再穷凶极恶的犯人,到了悬镜司,也敌不过三五个时辰的审问。
魏莹和她侍女,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撑过去,便招了。
不过是因为嫉恨,所以想要报复摄政王妃,故意洒落银钱,引起众人哄抢,这才有了昨晚的踩踏事件。
这件事崔彧直接让悬镜司将案子公之于众。
城中的老百姓在知道后,都聚在了悬镜司门口,要求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而报到朝会上的时候,定国公想要求情也于事无补。
如今朝中言官声讨他养女为患,祸害城中百姓。
老百姓又在要一个公道,定国公就算有千般能耐,也没办法将魏莹救出来。
他跪在地上时,偷眼打量了一下坐在上首的崔彧。
这件事是崔彧授意的吗?
若是他想压下,事情怎么会闹得如此大?
他当真要为了他那个小王妃,不顾跟魏家的交情?
而此时的崔彧,神色淡然,玉冠之下,神情如云锁雾封,高深莫测,让人看不懂他此时在想什么。
“王爷,还望看在小女曾尽心侍奉王爷一年的份上,饶她一命。”
崔彧看着镇国公,只声音浅淡道:
“魏氏在府中多有作恶,本王昔日看在定国公的面上,并未责罚于她,只是将其送回。如今城中四十余条性命,因她善妒之心而亡。纵本王答应,天下百姓也不答应。”
镇国公听着这话,便知道魏莹没有救了。
崔彧不会饶了她的。
而这时候的学堂内,大家也都在说着昨夜里京中踩踏的事情。
大家显然已经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连朝会上崔彧说的话也传来出来、
这下定国公府的嫡女魏莹必死无疑的事情在这些学生里面传开。
定国公府在京中根基颇深,其中姻亲旧故颇多。
学堂里便有魏莹的一个表妹,在听到消息后,气愤的看着小七,直接越过了几张桌子来到小七跟前。
“都是你,是因为你才害死了城中那么多百姓!”
这时候夫子还没来,小七正在嗑瓜子,见到面前站着这么一位气势冲冲,指着她要找她算账的小姑娘。
小七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悠哉问着:
“你妈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