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扼住脖颈

畑中力也内心的悲伤和沉重的哀思已经尽数转化为了愤怒。

他和青柳杏的感情,不允许被当作一个什么可笑的戏剧,去被一只蠢乌鸦嘲弄。特别是这只乌鸦还可能是自己仇人所变,想到这点,他就更加生气。

畑中力也的手臂上,结实的肌肉青筋凸起,狰狞的血管一根根浮现。他手上施加的力量也越来越大,乌鸦的脖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

上野觉发现了不对。

这只乌鸦明明也是由怨气构成,按理来说畑中力也应该没有办法攻击到它才对。

可为何,直到这只乌鸦露出了窒息的濒死感觉,它也没有化作怨气,逃之夭夭?

“带老子去见青柳杏,然后滚出她和老子的梦!”

“别t装成什么神神叨叨的狗屁乌鸦,不然我现在就干碎你。”

乌鸦脸上笑容再度浮现,讥讽的嘲笑在这丑陋的鸟脸上竟然展现得淋漓尽致。

乌鸦张开了嘴,发现被扼住脖子的它根本无法继续发声。于是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乖乖照做。

它要成为畑中力也内心里永远无法抹除的阴影,何况,畑中力也真的敢杀它吗。

乌鸦自然是知道畑中力也和青柳杏之间的爱情有多么坚定,畑中力也真的会单纯地因为生气而杀死自己吗?

他敢吗?

他不

“咔嚓。”

乌鸦的脖子被折断了。

就在乌鸦洋洋得意的时候,畑中力也心一狠,痛下杀手。

披着漆黑羽毛的乌鸦被畑中力也折断了脖子,它的表情已然从轻蔑的笑容凝固起来。

这和它的预想根本不一样。

在他的想法里,畑中力也在这个时候,应该就会沉沦在自己爱人的噩梦里,意识到自己这一生绝对不可能再度和青柳杏重回,青柳杏也不会得到安息,而是在噩梦里一次又一次地体验生离死别。

畑中力也不可能会承受得住这个结果。

在它的预料里,畑中力也这个时候应该会经历不住打击,然后再开始崩溃,最终倒在噩梦里。

然而,黑田武宪化身的宛若恶魔一般的乌鸦,忘记了两个事情。

第一,畑中力也并不是一个文人,他并不会长久地浸没在哀痛的长河里,并不会因为莫大的痛苦就困顿无法走出阴影。

就好似当初的他,刚从监狱里面出来,就急切地去见自己的爱人,却发现爱人已经逝世。他也没有绝望地哭天抢地,反而是选择遵从青柳杏的遗愿,想要如同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同时,在他的身上还存在一种不可被磨灭的狠劲,虽然这种狠劲在他遵从爱人遗愿,不再是黑道之后,就没怎么表现出来了。

妈的,反正让他绝望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就算是要崩溃,也会在把那个逼逼叨叨念个不停的蠢乌鸦干碎之后再去崩溃。

何况,还有第二点。

畑中力也知道,事情现在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境界。

上野觉可还是在这里呢。

身为曾经的黑道成员,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是不好惹的,自然也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被依靠。

神秘的上野觉没有让他忌惮,反而成为他最后的稻草。

那个似乎是上野觉女友的女孩,可也同样被关进了梦境里,他就不相信,上野觉不会为了救那个女孩而拼尽全力。

怀揣着这两种想法,畑中力也选择直接杀死了乌鸦。

断头的乌鸦当场暴毙,再缓缓地滑落在了地面上。

上野觉也并没有觉得畑中力也做错了什么事情,他可是一开始就打算干掉这个乌鸦的。

至于找到爱诗绫乃和青柳杏,现在不是已经知道对方正处在一个医院里了吗?

还可以通过手机和对方取得联系,不至于是一头雾水,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现在杀死这个乌鸦也好。

上野觉准备走到畑中力也身边,先安稳一下对方的情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被折断了脑袋,扔在了旁边的乌鸦的脑袋突然开始摆动。

它的身体却宛若坏掉的木偶一般,在地面没有变化。

尖锐的鸣叫从那诡异的,被折断脖颈的脑袋上,那裂开的鸟嘴突然发出了尖锐的鸣叫。

刺耳的声音让上野觉感觉到些许的难受,他看向了那个明明被畑中力也杀死的乌鸦。

这里是梦境,发生什么也都可以解释过去。

在上野觉拿出手机的时候,他看见,那只乌鸦猩红的眼睛渐渐变得无神。尖锐的鸣叫戛然而止,一声显得有些落魄的细微呢喃仿佛失败者的哀叹。

“永不复还”

上野觉手机白光一闪,漆黑的怨气瞬间笼罩了这个乌鸦的身上。

这只乌鸦并没有和上一次拍照那样,轻而易举地破开上野觉的攻击。

它的身躯直接在白光和黑色的怨气之下,逐渐的消弭。

然而,这只乌鸦消失以后,上野觉却反而突然警惕起来——他看见,一缕白色的气息从乌鸦死去的眉心处飘扬而上。

那一缕白色的气息,并不是怨气,而是构成一个灵魂的基础。

就在上野觉疑惑那是什么的时候,旁边的畑中力也却突然伸出了右手,伸向了那一缕气息。

“杏!!”

那是杏?

上野觉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黑田武宪构造了青柳杏的梦境,应该就是使用了青柳杏的部分灵魂,才得以达成这个目的。

而在他化身的乌鸦死去之后,青柳杏的灵魂也自然而然地脱离了出来。

接着,那一抹被畑中力也认为是青柳杏灵魂的气体,朝着窗户外面一下子冲了出去。

畑中力也连忙着了魔似的扑过去,想要抓住那一抹灵魂。

却在身子撞到书桌上的时候,竟然一下子就穿过了书桌,甚至连他得身子都一下子顶到了窗户外面。

上野觉一愣,他也走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桌子的颜色已经褪去。就好像是经历了时间的摧残,一切都开始褪色一般。

上野觉想了想,直接朝着窗户走了过去。

果然,他也直接穿过了桌子和窗户。

窗户外面并不是天空,而是一个暗色的楼梯底层,正歪歪曲曲地通往楼上。

上野觉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