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炮轰了一回亲闺女，憋在小老太太心里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捡起围裙，特从容，倍淡定的总结了一句：“老大不小了，要离赶紧离。”拖拖拉拉的，再耽误了找下家。
林琳都快被林妈的态度囧死了，有些哭笑不得的对林妈点头，表示一定尽快处理这桩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婚姻。
林妈满意了，回厨房继续做饭，路过客厅的时候又翻了一回林琳买回来的东西。
排骨，牛肉和水果或是放到冰箱里冷藏，或是拿到厨房去收拾。一时厨房又传来抽油烟机和洗菜做饭乒乒乓乓的声音。
林琳朝厨房看了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时顺道看了一眼林爸。林爸坐在一旁，一直没言语。仿佛亲闺女要离婚，是件多稀疏平常的事。不过林琳记忆里，林爸也一直是这个样子。
干坐着多少有些尴尬，林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对林爸说道：“爸，我要洗澡，你用卫生间吗？”家里就一个卫生间，布置老套，既小又没做干湿分离。有人洗澡，旁人就不能洗脸或是用马桶。
林爸刚摇了下头，又猛的想起来他闺女洗个澡没一个点都不带出来的，于是连忙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而林琳趁着林爸去卫生间的空档，先去客厅将电脑包拎回自己房间，然后又自然的打开衣柜，看了一回里面挂着的衣服。
里面有原主以前的旧衣服，也有原主这几次回家探亲留在这边的换洗衣服，还有林妈逛街时随手给原主买的新睡衣。
林妈没有将新买的衣服过一遍水的习惯，所以她给原主买的睡衣都是连标签都没撕的那种纯纯的新衣服。
在条件允许的时候，林琳是绝对不穿身体原主的贴身衣物的，此时见有新睡衣，哪怕是没洗过的，林琳也直接拿了一套出来。
进了卫生间，林琳先将新睡衣丢到空间小屋用洗衣机清洗，然后才拿出用惯的洗漱用品开始洗头发，做营养，敷面膜，各种洗白白。
林琳有意多磨一会儿，一个澡洗了近一个小时，等她洗完澡了，丢到空间小屋的睡衣也洗烘好了。
“这个墨迹。”见林琳出来了，站在餐桌前的林妈一边放下面盆，一边嫌闺女洗澡太慢的惯例嘀咕了一句。见林琳不以为意的坐在餐桌上，林妈又念叨：“我和你爸晚上吃荞面打卤面，婆婆丁，都没预备你那份。这么个人了，回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肉都在冰箱冻着呢。呐，你买回来的排骨和牛肉都给你做上了。下次再这样不声不响的回来，也别赶我们饭点回。”
林家跟普通人家一样，冰箱里总会存些冻肉。要吃的时候，就提前拿出来解冻。而且冻肉最好自然解冻，用微波炉什么的解冻，味道就又差了一层。为了赶上饭点，冻肉最起码要提前一两小时就从冰箱里拿到外面来。林琳回来的时候，林妈都已经炒好面卤子，准备煮面条了。
林家的餐桌上，一盆颜色有些发黑的荞麦面条，一碗蘑菇肉碎的勾芡面卤子，一盘排骨焖土豆，一盘小炒牛肉，一双层洗菜盆的婆婆丁，一碗鸡蛋酱。
除了这些，餐桌上还有两样林妈自己腌制的家常小咸菜。
糖蒜和酸豆角。
林妈怕林琳吃不惯荞麦面条，正好中午蒸的米饭还剩下一碗，便用微波炉热了单给林琳吃。
“也就亲闺女吧，换个儿媳妇你说这话试试，记仇的哦。”
“儿子更省心。”林妈白了林琳一眼，又没好气的剜了林爸一眼，一边举筷子夹婆婆丁蘸鸡蛋酱，一边冷哼道：“赶明儿办完了手续，去你二伯家看看你奶去。这么大的事，得叫她知道知道。”
那老太太见天的操心这操心那，当初还因为自己生的是闺女就怂恿她儿子离婚。见天的说她肚皮争气，一口气给老林家生了三个带把的。要她说，就是因为她太争气了，才害得老林家这一代全是闺女。
如今最小的孙女也离婚了，还不知道那老太太怎么上火呢。
没错，林琳的两个堂姐也都离婚了。
一个是男方出轨，带着孩子离了。一个是过了蜜月期，夫妻见天打架吵闹，也真过不下去了。
不过相较于两位堂姐的离婚理由，林琳这个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攀高枝摔下来了。
╮(╯▽╰)╭
林琳知道林妈虽然是想要给林奶奶添堵，却也在变相的告诉她，离婚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林爸抬头看了林妈好几眼，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最后只得继续老实巴交的低头吃他的荞麦面条了。
饭毕，林琳回房开电脑，林妈收拾好厨房又洗了些水果送过来。
林妈是知道闺女结婚前签过协议的，但当妈的还是有些想法的问林琳：“你和顾子墨离婚，顾子墨真就能啥都不给你？”
一夜夫妻百日恩，到底是三四年的夫妻情份呢。而且顾家那么有钱，家大业大的，从手指缝里漏出点东西就能让她家丫头少奋斗好几年。
不然自家这傻丫头就太亏了。
林琳想到林妈不吃亏的性子，又想到她自己不想节外生枝的心思，看了一眼说话的林妈，然后站起身将林妈摁在床上，自己先过去将房门关了，然后背对着林妈打开房间衣柜，在林妈的视线盲角处从空间里拿了十根金条出来。
林琳拿出来的金条不轻，按市价每根都能卖五万块钱左右。而十根，就有五十万华国币。
“我就防着这一天呢。”将金条拿给林妈，林琳压着声音耳语：“之前用顾子墨的钱买了好多首饰和名牌包包，用过两回后我明面上都以不喜欢做理由送人了。其实那些东西都让我偷偷卖了，卖的钱就买了这些金条。妈，这变着法的转移婚内财产是犯法的，你可千万记得别说出去。以后无论谁问起来，您都要一口咬定我离开顾家时是净身出户。”
没说怀孕这事，是因为林琳知道林爸林妈绝不会同意她将孩子生下来。所以这会儿林琳准备先用金子将林妈唬弄住，再去琢磨怎样才能叫他们接受这事。
宁市的学区房一万一平，五十万也够买套小一点的学区房了。换个地方买房，房子还能更大一些。也因此，这会儿林妈捧着林琳放在她手里的金条，满脑子就只有一句‘原来我闺女不傻’在循环了。
半响，林妈缓过神后又问起了顾子墨。问他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给林琳开张几百万的支票？
“那您就想多了。”林琳拍拍林妈的肩膀，有些不着调的说道：“有钱人都抠，拖鞋都舍不得买。”反正顾家是没有进屋就换拖鞋的习惯。
林妈：“……”
还是觉得闺女好傻肿么破？
“这金条您先收着吧，啥时候方便换钱了，也好顺手就换了。我先在家住两天，后天回沪市跟顾子墨办手续去。”顿了顿，又说道：“您和我爸也都退休了，要不咱们出去旅行吧。”这两天赶赶进度，就能将接下来的单子都做完。等钱到帐了，正好能缓解一下她的经济窘境。
“旅行？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林妈听林琳这么说本能的摇头否了，“你大伯换新车了，旧车是手动档的，你大伯娘和你琅姐都开不了。开了好几年的旧车也卖不上价，你爸就说放着也是放着，他要了。我最不耐烦看你大伯娘那股嘚瑟劲，好像咱家占了多大便宜似的。那天去看你奶，我就当着你奶和你大伯娘的面让你爸转了一万块钱给你大伯，就当是买车的钱了。你爸叫人将车改成油气两用的了，这么一改，开着就省钱了。平时就用手机接些拉脚的活。一天下来不挣不挣也有二百多块钱。”一个月六七千块钱，哪舍得扔那不赚回来。
“我回来就是打的网约车，要知道咱家也干这个，我就给我爸打电话了。”
“就说这事呢，回来也不知道先打个电话。”林妈一边说一边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放下金条去她屋里拿了两个旧枕巾过来，一边用旧枕巾包金条，一边跟林琳说网约车和出租车，“出租车打表计费，现在连堵车停在路上都算钱了。往常打出租车，我眼睛就没离开过计时器，就看那计时器上的钱一个劲的往上跳……”
林妈将金条分成两个小包袱，一个塞到林琳衣柜里，一个准备一会儿回房时收到她那屋里。收拾金子的时候，林妈又想起之前闺女每次回娘家都大包小包的买东西。除了保健品和衣服鞋包，也给她买过首饰。保健品有保质期，都被林妈拿去走礼了。衣服鞋和包，林妈没动，金首饰也存了起来。这会儿再看一回林琳拿出来的金子，多少有点满意的点头，“也就这点心眼随我了。”还没一路傻到底。
林琳听了没理会，又继续陪林妈聊天。
林妈：“我手里还带了几家小工厂和商铺的手帐，每个月都得去申报。等婚离了，你就收收心，找份正经工作先干着。回头考个会计证，我带你做帐，技多不压身……”
做会计的好处就是退休前后都可以接一些私活，就像林妈这样干了多年的老会计，就会受雇于一些小工厂和商铺，为他们建帐申报。这些事对林妈来说都极为简单，她一个月只需要去上一回，每回还都用不上半天就能将这活干完。
这些工厂和商铺除了每个月都要给林妈开一笔劳务费外，有时候还会给林妈发放一些员工福利品和打折商品。可以说抛开养老金，林妈每个月还能再挣上个三五千块钱。
加上林爸开网约车的收入，老夫妻不用动养老金，每个月都能有一万多的纯收入。若是加上林爸和林妈的养老金...这一刻，林琳都不禁有些好奇林家会有多少存款了。
要不...她先啃个老？
对于林家的存款，林琳也只是单纯的好奇。至于啃老的想法，也不过是玩笑罢了。刚刚林琳提议出去旅行是为了林爸林妈少受些她离婚的影响，可林妈在见到林琳说起出门旅行时，不由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也担心自家闺女会被亲戚和左邻右舍的人追问离婚的事。亲戚避无可避，但这些老街坊却不是非要应酬不可。
“你结婚的时候，我和你爸就担心顾子墨上门时看到咱家这老房子会看轻你，和你爸一合计，就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全款买了套样板房。房子都买了三年多，甲醛也都放得差不多了。这两天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就搬那边住去。”
“啊？”林琳没想到林家还有房子，一脸震惊诧异的看向林妈，“怎么没听您说过呀？”
她从进小区大门那一刻开始就想着要给老头老太买房，原来她还自作多情了。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瞧你这婚结的，每看你一次，就气一回，哪还有什么心情说这个。”
林琳点头，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