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府内失去了往日里的门庭若市,稀稀拉拉的几个丫鬟们向热锅上的蚂蚁在武凌峰的房间外踱来踱去,屋内不断被扔出来的饭菜伴随着喊骂声吓得她们不知所措。几个人小声地嘀咕着,一个个像白天出穴游行的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武天刀就像救星一样来到了儿子的门前,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饭菜,和丫鬟们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大概猜到定是武凌峰在屋内“发疯”。
武天刀:“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们:“是,老爷。”几人急忙拾起地上的“美食”便速速离去。
武天刀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凌乱不堪、杯盘狼藉,武凌峰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手拿酒壶,双颊赤红,早已酩酊大醉。见状武天刀火冒三丈,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抓起烂醉如泥的武凌峰狠狠将其跩在地上,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平日里就知花天酒地、欺凌霸小、不思进取,在擂台上技不如人便用那种下三滥的法子,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武天刀抄起身旁木凳高高举过头顶。此刻的武凌峰努力睁开双眼,看到眼前一幕不禁大笑道:“你打啊,打死我咱老武家就绝后了,哈哈哈。”武凌峰玩世不恭地说完又将手中酒壶举起,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里灌。
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武天刀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木凳,一巴掌将儿子手中的酒壶煽飞:“你给我滚出武府,我从此以后没有你这个逆子。”武天刀含泪扭头说道。武凌峰踉跄着从地上勉强爬了起来,不屑一顾的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冷笑,随后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看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武天刀心里一阵酸楚,他既怪自己没能多抽出时间去教育这个孩子,又恨他烂泥扶不上墙。“哎,朽木不可雕也。”他深深感叹道。
武凌峰离开武府后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犹如孤魂野鬼一般。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独自一人走了好久的他,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段树荫昏暗的小道,此时的酒劲也逐渐散去,顿时觉得身体有些劳累。突然他感觉身后一丝凉意,随后就是传来一阵巨疼,伴随着眼前一黑应声倒在了地上,只见一个身披黑袍的神秘男子站其身后,嘴角随之漏出了一丝邪魅且诡异的微笑。
画面一转,龙门山庄的庄门外,几个小厮焦急地拍打着高耸的院门,在他们身后的担架上躺着一位衣着雍容华贵的少年,脸上的痛苦不堪表露无遗。“快开门,快开门,二公子回来了!”几个小厮一边用力扣门一边大声喊道,没错,此少年正是在北冥山庄演武堂上被武凌峰挑断手筋、脚筋的龙门山庄二公子龙飞海。
闻声前来的庄内院卫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大门迎接。几人飞快地将龙飞海抬到内厅,龙四海夫妇也闻讯赶来,坐在了内厅主位之上。小厮们小心翼翼地将担架放于地上,上前一步单膝跪拜:“禀庄主、夫人,我们离开北冥山庄后日夜兼程,恐有变数,一刻不敢松懈,终于将二公子平安送回。”
老夫人看自己的儿子重伤躺在担架上急忙跑上前去,紧紧握住龙飞海的双手,声泪俱下的询问伤情“我的儿,是谁将你伤成这般模样,你现在怎么样了?疼不疼啊?快叫郎中来,快啊。”一位老母亲怎能见的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受此之屈,一边焦急地吩咐下人去喊郎中,一边伤心地抹着脸上的泪水。
“你们几个说,是谁把二公子打成这样的。”龙四海稍显淡定地责问着几个随从。“是...是北冥的武凌峰。”几人吞吞吐吐的将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庄主。听罢龙四海狠狠地拍桌而起“好你个武凌峰,仗着北冥家族的势力竟敢如此羞辱我儿,我定跟你没完。”咬牙切齿地龙四海一把将桌上的茶杯连水一起摔在地上。
见庄主大怒,一旁的狗头军师、龙门山庄的二当家卢广义连忙凑上前去,以手遮嘴在龙四海的耳边小声说道:“庄主息怒啊,我们现在还没到跟北冥公开宣战的时候,还望庄主以大局为重,从长计议啊。”听卢广义这么一说,龙四海冷静了下来,他深知自己的龙门山庄经过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虽然兵强马壮、实力雄厚,可真是要跟北冥一战,犹如螳臂当车。思索片刻后,跟卢广义犯起了难“可这...”他眉关紧锁地看了看地上的母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庄主不必费心,交给我来处理,来人啊,把这几个没用的家伙拉出去乱棍打死,几个废物,连主子都护不周全,留着何用。”卢广义阴阳怪气的发号着施令。内厅里瞬间进来了十几个大汉,个个手持长根,凶神恶煞地将几个拼命喊冤、求饶的替死鬼拖了出去,棍棍到肉的击打声伴随着阵阵哀嚎声从厅外传来,嘶喊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几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随意的了结了。
“禀庄主,门外有一黑衣人手里拎着一个麻袋求见。”此时一名内院侍卫上前禀报。“什么黑衣人,不见。”龙四海略显不耐烦的回绝道。“可是他提前告知,说...说...”侍卫吞吞吐吐地继续禀报着。“他说什么直接说,不必支支吾吾。”龙四海心有疑虑地坐了下来,心想来者何人,手里还能有什么把柄威胁于我不成。“是,他说他是来帮你的,如果你不见他,他日必将灭门。”侍卫禀报着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虽不是自己的本意,可毕竟出自自己之口啊,但是庄主让说又不敢不说,无奈声音越来越小。“好大的口气,我倒要会会他,看何人敢如此口出狂言,带他去偏厅等我。”龙四海心想正好一肚子气没处撒,哪里冒出来的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放肆,到我龙门山庄撒野,必须好好教训他一番。越想越生气的龙四海起身便抄起身后的镇庄之宝—上古神器之一的赤金游龙棍,在卢广义的陪同下,气冲冲的朝偏厅而去。
刚入偏厅,就见一身披黑色外衣的男子在此等候。龙四海远远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狂妄的神秘人,虽说是背面相对,可此人气势磅礴的气场、加上人高马大、魁梧奇伟的身材都在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确实不简单,不敢掉以轻心的龙四海警惕的拱手相问“不知阁下何人,来我龙门山庄有何贵干?”
“我是来帮你的。”此人的声音雄厚浑浊,声如洪钟,仿佛自带回声音效。他缓缓转过身来,摘下头上连着黑色外衣的帽衫,黝黑光亮的头顶上一条条黑色纹道清晰可见、凹凸不平,两只眼睛像乌黑的玛瑙,红褐色的眼角像画的一样,嘴唇紫的发黑,邪魅的笑容看得人发慎,整体给人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此刻的龙四海惊奇的如五雷击顶,大脑已经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像根木桩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愣着双眼痴痴地看着对方,后脊梁冒出阵阵凉风。“你..你是魔族的。”结结巴巴费力的挤出这几个字。倒是一旁的卢广义显得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哈哈哈哈,龙庄主何必如此惊奇,我乃魔王傲视座下四大法王之一桑杌,此次到你龙门山庄是来助你称霸北冥三十六城一臂之力,我们应该是朋友。”桑杌狡诈的说道。
“助我就不必了吧,自古人魔不两立,我龙门山庄就是再不济也用不着你魔族的人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奉劝阁下还是识相点速速离去,否则就别怪我龙某不客气了。”说着龙四海亮出神器,摆出迎敌之势。”
“看来龙庄主对我还是有敌意啊,你虽手持神器游龙棍,身怀失传已久的‘龙族棍法’,可你确定你能是我的对手吗,再加上你们人族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体力随之下滑,你好好琢磨一下,你对我有胜算吗?再说都说你们人族是一个懂礼节、和善的种族,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桑杌讽刺地挖苦着龙四海。
龙四海:“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敌人,我们人族的事也轮不着你插手。”
桑杌:“难道你就甘愿永远被北冥家族骑在下面吗?你的儿子被羞辱了,你都一直无动于衷、忍气吞声吗?还有龙庄主你都多大年岁了,难道你不想加入我们魔族获得永生吗?”
卢广义:“是啊庄主,你先别着急回绝,你仔细想一下,如若真能得到魔族的帮助,对你、对整个龙门山庄都是百利无一害啊。”卢广义像一条哈巴狗似的劝说着龙四海。
龙四海:“你...”龙四海有些诧异地指着卢广义,气的说不出话来。
桑杌:“用不了多长时间魔王傲视就会破盂而出了,你觉得当今的人族谁有这个能力能与之抗衡吗?你是个聪明人,那时候再想跟我们合作就已经晚了,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一个见面礼,以表示我们的诚意。”说着他打开了地上的黑色麻袋,被打晕的武凌峰从袋子里滚了出来。
桑杌:“选择跟我们合作,你从今往后都不用看北冥的脸色,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好好考虑考虑,识时务者为俊杰,鸟择良木而栖。”
卢广义:“庄主,桑杌法王说得在理啊。”
龙四海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游龙棍,一把瘫坐在椅子上,手托脑门,纠结着陷入了深思。此时站作一旁的卢广义心领神会的朝桑杌点了点头,便悄无声息地退出房内。不一会功夫老夫人手持大刀快步走了进来,毫不犹豫地捅向昏在地上的武凌峰。龙四海见状连忙起身阻拦,可为时已晚,“咕吱”一声,鲜血从武凌峰身上迸出。武凌峰惊醒后瞪大瞳孔,双手握住露在身体之外的半截刀身,手上与体内流出的红色液体混合在一起,武凌峰也随之血肉淋漓的躺在了血泊之中。站在老夫人身后的卢广义见此情景嘴角上扬,露出了满意且极其阴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