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院子里的卫雅各听到了仓库被撞开的声音,立即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下毒。
可是,让他不解的是,那人为什么不过来杀自己呢。
教友们都中毒晕倒,自己也勉强支撑,连走路都不能。
这绝佳的良机,那人竟放过了。
如此看,下毒的绝不是义胜拳的人。
看来是愚蠢胆小的贼,杀人都不敢。
卫雅各反而放了心,只能祈祷义胜拳晚一点来,至少让他恢复一些,能动用血杈的异术。
……
没有时间了,义胜拳随时会冲进教堂。
稍微拖延一会,陈阳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
教堂里的洋鬼子交给义胜拳杀好了,杀洋鬼子他们是专业的,信得过的。
陈阳指挥壮壮、祥一、祥二、祥三四个纸人,如蚂蚁搬家,不停的从仓库往外搬东西。
壮壮、祥一在里面,把财货拖到墙根,然后扔出去。
祥二和祥三在墙外接,再把财货暂存到一间废弃屋子,之后再慢慢带走。
陈阳在清溪住了十六年,对这里太熟悉了,哪间房没人住,走哪条路线,那是门儿清。
陈阳没让小小参与,嫌她载货量太小,派她去高处放哨。
如果义胜拳民来了,能第一时间预警。
小小似乎有些不太情愿,还是听话的去了。
陈阳正搬得不亦乐乎,突然小小警报。
义胜拳的人来了!
一个扎着红头巾的义胜拳民出现在墙头,墙上冒出更多的红头巾。
大家看到院子里倒了一地的洋人,都有些懵逼。
义胜拳民如潮水涌进院子,包围了倒地的洋兵教兵。
“卫雅各,你搞什么鬼?”孙展堂质问现场唯一站立的洋人。
旁边蒙面的陆有祺也是一头雾水,他和老孙埋伏了大半夜,都没有等来洋人的援军。
正等得不耐烦,盯梢教堂的拳友来报,说教堂的洋人有些古怪。
两人抵近查看,发现教堂墙上的卫兵突然不见了。
陆有祺还怕是空城计,派了两个人再探,探确实后,大队人马才进了教堂。
“是有卑鄙小人在酒里下毒。孙拳师,你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敢不敢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恢复伤势,咱们公平打一场。”卫雅各道。
孙展堂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答应他,只是冷笑。
“下毒就卑鄙,你毒害清溪百姓多年便不说了?”陆有祺骂道。
“也罢,这一切都是真神的旨意,我死便死了,有人敢单挑吗?”卫雅各仰天叹道。
“还单挑?三国看多了吧,开枪!”
陆有祺一声令下,十多支火枪一齐打放,白烟腾起,铁弹横空。
众人本以为卫雅各肯定被打成筛子,但诡异的事发生了。
卫雅各伸手一按,一道妖艳的紫色光幕出现。
那光幕如水一般,凡是触到光幕的铁弹,都被包裹在光中,无法寸进。
光幕衬得卫雅各身形似真似幻,如天使下凡一般,他竟是一点伤都没受。
“我估计错了,他不是血杈零,而是血杈一的秘光师!”陆有祺脸色一变。
“什么血杈?”孙展堂不解。
陆有祺简单解释。
原来,当世的修行之法,第一步就是与怪异融合。
与怪异融合后,脑海里会产生一道血网。
血网中有一些节点,叫做血杈。
修行者只要满足怪异的要求,就能按顺序解开血杈,获得神通。
一般来说,血杈越多,修为越高。
卫雅各年轻时与一个叫‘星之彩碎片’的怪异融合,多年修炼到血杈一的水平。
卫雅各是光系血杈一,职业为秘光师。(注:血杈为竖轴,系为横轴,两轴重合点为职业)
卫雅各能操纵紫光,至少也是秘光师的水平了。
“怎样?再开枪啊。”卫雅各淡淡嘲讽。
“先把其他人杀了!”陆有祺看破了他拖延时间的意图。
义胜拳战士当即挥刀,砍杀地上无法动弹的洋人和教兵。
“混账!”
卫雅各大怒,拖着受伤的身子,向陆有祺冲去。
“准备射击!”
陆有祺下令,同时手一翻,持弓在手,熟练从箭插里抽出一只重箭,拇指扣弦,抬手就是一箭。
箭支的力道并不大,但箭头上似乎粘着什么东西,隐隐绽放一团白光。
啪的一声!
仿佛烟花炸响,力道不甚大的箭支,竟极大撼动那妖艳的紫色光幕,震得卫雅各身形猛烈一晃,光幕也变薄了几分。
“开枪!”
陆有祺下令。
十多名战士又是一轮齐射,血花炸开。
这次,终于有几枚铁弹破开光幕,翻滚着撕裂了卫雅各的血肉。
卫雅各痛苦的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孙展堂诧异又佩服的看了陆有祺一眼,他此时方知,陆有祺竟也是一名修行者。
“你什么杈?”孙展堂好奇道。
“灵系血杈零,灵弓手。”陆有祺淡淡回道。
“这洋鬼子全身发紫,应是死了!”
这时,一个义胜拳战士见卫雅各倒地,冲上去想补一刀。
“快退!”陆有祺神色一变。
迟了!
卫雅各猛的抓住那战士,妖异的紫色光线突然爆发炫目的光芒,如太阳爆发一般。
众人被迷得睁不开眼睛,待重新找回视线,都惊骇难言。
只见那战士被吸干了精血,只剩下骨架和少量干瘪的枯肉,就像在沙漠里埋了几千年的干尸一般。
众人不敢靠近,在远处补枪,确定卫雅各死了,才上前查看。
陆有祺暗叫侥幸,如果不是卫雅各先中了毒,要解决他绝没有这么容易。
与此同时。
陈阳操控纸人,躲在仓库里。
仓库里还有约三分之一的财货没有搬完,既然义胜拳来了,剩下的肯定搬不走了。
但黄金和白银都运走了,剩下的要么价值不大,要么不容易变现,总得来说还是赚大了。
陈阳很干脆,命令纸人什么也不拿,全部跑路了。
孙展堂远远见到两个人影翻墙跑了,叫道:“是智取洋鬼子的朋友吗?能见一面吗?”
听不到任何回应,那人是跑远了。
“看来那人和我一样,应是怕牵连家族,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陆有祺道。
“这样的英雄多几个,我大恒何愁不中兴啊!”孙展堂叹道。
“啊——!”
就在这时,教堂后院传来一声愤怒伤心的吼叫,似乎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