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的力度不足以贯穿心脏，却足以造成实质性地伤害了。
当一个人狠到捅自己心脏的时候，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道袍老者的幻影消失的同时，某处的真身却因为幻境被破而受到了极大地冲击。
他没有不高兴，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一个不怕死小疯子了！
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苏九，利落的处理好伤口，正准备离开。
祁绍和谢忱跟在她后面，情绪有些低落，尤其是看见她那身染血衣服。
祁绍走着走着，忍不住闷声道：“九哥，你做事真的太冲动了，如果破解幻境的法子不是这个，那你不是白受伤了吗？”
谢忱也沉着脸道：“幻境里面的东西，如梦如幻，似真似假，如果方法用错了，你可能这一刀下去就没命了！”
苏九脚步一顿，斜眼看向他们俩，“少跟我娘么唧唧的，我又不是疯子，当然有几分把握。”
祁绍：“……”
谢忱：“……”
对！你不是疯子！你是变态！
两人是真的因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后怕。
要不是他们俩太弱了，这种危险本不该苏九承受的。
祁绍：“九哥，下次再遇到这种不确定的事，你就告诉我，我来捅我自己！”
谢忱：“我身强体壮，流点血不碍事，自然得由我来。”
两人皆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话。
苏九看着他们俩，静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谢谢。”
谢谢他们的紧张与担心。
祁绍和谢忱鼻子一酸。
苏九却没有给他们表演的机会，已经转身走了。
从发觉深陷幻境寻找标志物，到发现第二重幻境，再去试探道袍老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随性而为，并没有多想别的。
起初拿出匕首的第一想法，也是真的打算与对方近身死战的。
只是在那句“你想杀了我？”对方的冷笑，以及眼神里的戏谑。
那种笃定她绝对无法破解幻境的神态，成功的让反骨的她，铤而走险！
如果说，那一刀赌命的成分在百分之五十，那么另外百分之五十则来于自信。
——“主人主人！您在哪？怎么不说话了？”
银律焦急的声音忽然传来。
“没事，出了点情况。”
苏九眉眼轻抬，看了看周围。
许多细节跟银律分享的视觉画面差不多，应该离得不远。
——“噢噢！刚刚突然没声了，我还以为您出事了呢！”银律松了一口气，却又突然喝道：“什么人！”
彼时，在苏九的两个视觉画面看见了同一行人。
皇甫云阙率领着一队护卫，有些懵逼的看着前后夹击的三人一狐。
“少爷！这可能是第二重幻境！”旁边的护卫队长警惕的说道。
苏九：“……”
祁绍：“……”
谢忱：“……”
神经病。
倒是银律转回头的时候，看见了几米外的苏九，顿时激动的跳下树：“主人！”
护卫队长：“大家小心妖狐攻击！”
嗖——
一道白影掠过。
银律化为人形，立于苏九面前，激动地抱住她的胳膊，却瞥见了她衣服上的血迹，“主人！是谁伤了您！”
眼神瞬间一狠，尖尖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奶凶奶凶的。
苏九揉了揉他脑袋，给他顺了顺毛，“无碍。”
银律情绪稍缓解，但还是很生气，瞪眼看着拦路的一群人：“是不是他们干的？吾去杀了他们！”
皇甫云阙：“……”
护卫队长：“……”
怎么第二重幻境还带演戏的？
这时，他们就听见少年淡淡的开口：“银律，不要难为傻子，赶路要紧。”
银律煞有其事的点头，“原来是傻子啊，那我们不管他们了。快走吧。”
边走边说，经过他们身边。
傻……傻子？！
皇甫云阙脸色微黑，这要不是在幻境里奈何不了他们，他肯定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
护卫队长站在自家少爷身前，目光凛然的盯着对方：“少爷，千万要忍住！”
皇甫云阙冷冷地点头。
祁绍：“……”
谢忱：“……”
这不是傻子是啥？
两人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们，而后从他们身侧离开。
就在这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大少爷！大少爷！”
皇甫云阙和护卫队长纷纷一愣。
他们困了一天一夜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同伴的声音。
皇甫云阙看向前方还未走远的身影，眉心微微一皱，“难道刚才的三人一狐，不是幻境？”
护卫队长也是愣了愣，“这个……”
如果刚才的不是幻境，那他们刚才就是被骂了。
“大少爷！总算找到您了！”
渐行渐近，有三个护卫，正好是他们之前走散的。
皇甫云阙的脸色微微一沉。
旁边的护卫已经反应过来了，当即向前方掠去。
“站住！”
厉喝声传出。
十几人的护卫队，把苏九他们包围住了。
皇甫云阙及护卫队长跟着赶过来，上前便是质问：“你们是什么人？跟幻灵山圣尊有什么关系？”
苏九受了伤，心情本就不太好，被他们这么一搞，烦躁劲就上来了。
她抄着双手，挺不耐烦的：“小爷脾气不好，客气点。”
闻声，护卫队长怒喝道：“放肆！你可知我家少爷是谁？竟敢对他如此无礼！”
祁绍哪里容忍得了有人对苏九无礼，声音更大：“你才放肆！你们对待救命恩人就这种态度！真是救条狗，都比你们知道感恩！”
救命恩人？
皇甫云阙微微一愣，旋即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少年。
光线有些暗，趁着淡淡的月色，可以看出对方美艳的容颜，极其好看。
往下看，对方一袭白衣……
皇甫云阙眼神一缩，落在他胸前的血迹上面，反应极快：“难道是你破除了幻境？”
护卫队长倏地看去，发现他胸前的伤口之后，脸色稍有变化。
之前他们曾讨论过，或许破解幻境的法子，便是自杀。
但是这关乎人命，没人敢轻易尝试，万一在幻境中死了，现实中很可能也死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如此疯狂的人，往自己身上捅刀子，并且还连带救了他们。
祁绍冷哼了声，“知道还不跪下道谢！拦着你爷爷的路作甚！”
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这话属实狂妄了。
偏生苏九喜欢，抄着双手，冷眼看着。
皇甫云阙的眼睛对上苏九的眼睛，心头微微一窒，面上也略过不自在：“……真的是你破解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