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燊并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村里。
穿过村子,来到山谷尽头,有一条水流比较急的山溪。
封燊带着兰莛歘来到这里,看到山溪边上有不少坑坑洼洼的地方。想来是当年淘金客留下淘金坑。
坑边还有一些被遗弃的淘金工具。
兰莛歘拿出手机到处拍照:“当年一定不少人在这里挖金子。”
封燊笑着说:“好像也没听说过谁淘金发家的。”
又抬头往山上看:“听说,在山上还有一个山洞,是个天然的洞窟”
“是溶洞吗?”
“我也不清楚,就是听人说过。据说那个山洞,在往年闹兵灾或者闹土匪的时候,是附近几个村子的避难所。听人说里面挺深,岔路很多。不熟悉的人,进去了很容易迷路。而且,里面好像有蝙蝠。”
兰莛歘好奇心起了:“你想去看?”
封燊抬头往上看:“可是我也不知道那山洞在什么地方。我们找个村民做向导?”
兰莛歘却犹豫了,说:“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感觉挺危险的。我看过纪录片,说山洞里气温会比较暖和。如果蝙蝠,就是有食物,蛇可能不会冬眠。”
封燊笑着说:“那依你”
差点就满一个月了,封燊跟兰莛歘才回到家。
一路上,他们也会去那些打卡旅游点,但不跟团,而是临时请一个导游带着去玩。
但更多的时候,是自行探访一些风景还有民俗。
当然,不管是封燊还是兰莛歘,都没太多的冒险精神。他们从不会去风险比较大的地方,而且经常会请当地人当向导,免得犯了当地人的忌讳。
兰莛歘不仅录制了上千G的视频,电脑上还记录一千多K的旅游日记档那相当于五十万字带标点符号可谓是收获满满。
封燊也觉得自己有不少的收获。
并不是指物质的收获。而是精神上的。
以往,他太忙。回到溪口村后虽然闲了下来,却是除华亭之外,极少出远门。
心态虽有变化,却还是没能脱离早年的窠臼。
这一趟下来,一个月的见闻,让他感觉胸怀都开阔了许多。甚至觉得自己思考问题的思维也得到了开拓。
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走千里路。
当然,走千里路,会比较累。
封燊确是有些累。
因为几乎全程都是他在开车。
而且,作为男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
劳心劳力的,当然会累一点
回到家里,他精神为之一松,少见的睡了一个大懒觉,直到日上三竿了才起床。
吃了兰莛歘准备的早餐正要出门,兰莛歘从书房出来:“昨晚你手机放客厅了,刚才琨哥、章哥还有刘君德先后给你打来电话。”
“有说什么事没?”
“琨哥说有关于工厂生产的事想跟你汇报。章哥说伊伊闹着要来玩,打算周五带她过来。刘君德想跟谈谈宅子的工程问题。”
“刘君德有没说工程有什么问题?”
“好像是说制作花窗的木材快用完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跟他聊聊。”
刚回来,就就一堆的事将一切丢下了将近一个月,回来又要忙起来,封燊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他刚出门,就拨打了杨琨的号码。
原来,工厂产能在过去一个月是真正提上来了。甚至超出了预期。而杨琨前段时间,果真开车出去跑业务,而且成效不错,还真找到了不少客户。
正是因为杨琨的努力,工厂的产品在产能完全解放的情况下,也没出现多少积压。
不过产能上去,原料消耗也大。
其它产品还好,原料只要有钱就能买来。调味料却需要封燊做的味引。
“工厂里只剩下不超过三天的用量了。”
“用得这么快?”封燊有些惊讶。“大后天我送一批过去。”
“要不,多让几个人回去帮你?”
“也行。工厂可以再多招几个人。再过一段时间,我这边也要工人常驻的。”
“那招几个?”
“我这边至少要五个人,最好能安排七个人过来。”
“那我明白了。那这边最好是再招十二三个人。”
“你看着招。”
“好今天你有空没。一些供应商马上要结账了,工厂的财务需要跟你核对一下。”
“我下午过去一趟。对了,味引的原料,你多订一些,这次我多做一点。”
“好。”
一旦进入了状态,那点不适应马上就不翼而飞了。
封燊刚跟刘君德说完事,就看到水坝下开上一辆商务车。
是侯军的车子。
“木材我会尽快弄回来。这边的进度不能慢。”
封燊说完,就脱了安全帽向车子走去。
车窗放了下来,侯军在车门后,笑着说:“事情办完了?办完就上车吧。”
封燊开了后车门,后座只坐着田一臻。开车的是谷毅。
“我还以为你们要晚点才到。”封燊关了车门,一边说着一边跟田一臻打招呼。“有失远迎了。”
“客气了。”田一臻笑着说。“你这宅子,看着很不一般啊。”
“就是地方大一些。”封燊笑着说。“其实,国内一些别墅也不比我这宅子小。国外一些庄园就不比说了。”
侯军扭头说:“可国内像你这里这样的私人农场,可不多见。”
“什么私人的,也不过是承包地。”
“说是承包的”
现在土地确权,这种承包地,只要不出意外,到期后使用权也是大概率可以延续的。
特别是像封燊这农庄,情况尤其特殊。这不是承包集体土地,也不是承包林地,更像是耕地的家庭联产承包。
耕地的承包权,一开始说是五年变更一次。可如今南方很多省份,已经二三十年,各户人口变化很大,可土地承包权却没变更过。
可以说耕地越来越像是私有了。
特别是南方的省份。耕地少。人均不过几分田地。山区的农村,一家五六口人,可能也就两三亩地。靠近城市的,甚至不足一亩。
这事他们也只是点到即止。
谷毅开动了车子,沿着水库步道前行。他老马识途的开到土坯屋。
下车后,他指着水库另外一边的山坡:“一臻,封燊的茶树就在山坡上。好些茶树,有几百年树龄。”
田一臻笑着对封燊说:“你的茶叶,谷毅和侯军跟我说了好多次。能带我上去参观一下不?”
“可以是可以,不过上面可没有茶林。那些茶树之前只是当做野茶树。只是这两年我才利用了起来。它们就长在树林里。分散得很。”
封燊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在今年春夏两季,都修剪过那些茶树。修剪下来的枝条,都扦插了。有不少都活了下来。再过几年,应该就能有真正意义上的茶林了。”
“扦插了茶树苗?”田一臻问。“有查过是什么种的茶树?”
“没有。不过看着跟附近种的茶树有些区别。”
封燊在前头领路。
如今少雨,上山倒也不会脚下打滑。他们都很顺利来到茶树所在的位置。
“这里十几株,是树龄最老的。林子里还有一些这边清理过杂草的就是今年扦插树苗。大多都成活了。”
田一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看到有一尺多高的茶树苗。
这幼苗的叶子看着,确实跟他之前见过的茶树都有些不一样。叶片显得相对小。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更多的特别之处。
侯军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说:“其实我觉得,封燊那些茶叶好,关键还在于他的制茶方式。”
封燊笑着说:“我制茶的方式确实比较偷懒。而且,白毛茶是误打误撞做出来的。其实是失误的结果。
“白毛茶的毛,其实因为发酵不慎发霉造成的。只是恰好那些霉菌不仅对人没危害,反而多了一些对人体有益的物质。”
田一臻微微点头。他也听说白毛茶有降三高的功用。
不过,白毛茶是发霉造成的?
他不太相信。
在谷毅那里,他喝过白毛茶。并没喝出霉味。相反,有一种特殊的清香。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那是封燊的秘方。七位数一斤的白毛茶,那是妥妥的奢侈品。
追问了,就是不懂事。
而且,田一臻这次来,是想跟封燊做生意,而不是来抢封燊的生意的。
他提出上来看着茶树,也是商业考察行为。
不过,封燊到明年开春之前肯定不会再做茶叶,所以暂时还不急着谈这个。
茶树没什么好看的。没多会,他们就下了山。沿着步道,来到木屋。
还没进门,田一臻就恭维说:“封燊,好享受啊。有一座精心打造的大宅子,在这山谷幽深处,又有这么一幢别致的木屋。看得我都像找个这样的地方隐居了。”
“这世道,哪里还有可以隐居的地方?”封燊开了门。“都请进吧。”
侯军先进门,换了拖鞋。也不用封燊开口提醒,田一臻就知道该换鞋进门。
兰莛歘听到声音就出来了。看到来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动手泡茶,又取了些水果点心出来。
忙完之后也再去书房,而是坐在封燊旁边,帮忙着招呼客人。
谷毅首先开口说正事:“封燊,刚才来的路上。一臻先去仿古城那边看过了。”
田一臻接着说:“那地方很适合我的需求。封燊,在羊城我们初步谈过。当时说如果租用你紫仿古城的那幢楼,租金以干股计算。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
在羊城谈起这事的时候,封燊是同意的。田一臻现在如此问,其实是在问他有没有反悔。
封燊自然没有反悔。虽然田一臻要租的地方更适合做餐厅。不过封燊也有备选方案。
“不知道你愿意给多少干股?”
“5。”
封燊想了一下,说:“太少,我希望是15。”
“那不行,太高了。”
封燊摇头说:“不是我不看好你这个项目。仿古城毕竟比较偏僻。虽说那也可以针对多个城市的客户。但这么偏远的地方,大概不会有多少人特地过来消费。
“对于你来说,只要收支平衡,有那么一个会所就是赚的。可我只是分红,会所的无形收益,是跟我无关的。”
像田一臻要开设的那种高级会所,赚钱还只是次要的。在会所的经营中,获得人脉关系,还有各种商业信息,才是最关键的收益。
而封燊的干股,唯一的作用,就是分红。
分红分的,当然不可能是营业额,而是利润。田一臻要开的会所,利润会有多少,谁也说不准。
双方来回拉锯,最后封燊咬定12不肯再降。
眼看着就要谈崩了,一直没怎么开口的侯军适时斡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