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跑车在街道上轰鸣,花析椋坐在车内,回想起方才和五条悟的交谈,他不由长舒了口气。
这个世界没有眼睛像是x光一样的剧本组,但是有比x光还厉害的六眼,在六眼面前演戏,必须时时刻刻高度警戒,否则一不小心就会露馅。
不过还可以应付。
跑车一路疾驰,最后在一座高高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
坐在驾驶座位的女人微微弯起红唇,冲他道:“宝贝拜拜,晚上好好休息,下次再找你玩。”
“下次再说吧。”花析椋淡淡地说道。
女人没有丝毫生气,她拿起车上金色的银行卡,塞到花析椋的手中,眼中满是诚恳的笑意,“差点忘记了,这卡里有五百万日元,宝贝拿去花吧。”
白皙的指尖按着薄薄的银行卡片,花析椋转了转手中的银行卡,碎金一样的卡片跳跃在花析椋指节。
望着这张卡片,花析椋才终于有个笑模样,他侧过头,狭长的眼眸微微弯起,全无半点方才的冷漠,里面满是浓稠的笑意,他懒懒道:“那就下次再见。”
他凑上前,亲吻女人的侧脸。
男人黑色的眼眸含着笑意,含着世界上缠绵的情意,仿佛你是他世界上最爱的人,眼中的光比太阳还要夺目,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没钱就冷脸,有钱就开心,如此现实,却诡异得让人讨厌不起来。
暖暖的亲吻印在脸颊,女人也不禁微微勾起唇,“下次再见。”
花析椋下了车,目送女人的跑车离开,随着火红的跑车渐渐淡出视线,花析椋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直到脸上全无表情。
他随手把银行卡塞进口袋,向建筑立面走去。
比维持人设更麻烦的是系统给主马甲的随机身份。
这是长青公式的办公楼,而他是长青公司的男|公|关,各种意义上的男|公|关。
长青公司的原身是黑|手|党,十几年前洗白,洗白前,他们旗下有许多歌舞厅。洗白后,他们不再做底层的生意,但是却建立了更高端的公关部,网罗各色各样的俊男美女,为高层人物服务。
在系统的随机身份下,他成为了长青公司的男|公|关,专门接触一些公司女高管、富婆、或者富家千金,不止为钱,有的时候更是为了一些和长青有关的商业合作。
他在这里待了几个月,无比确定,长青公司就是一个垃圾堆。
他来到13楼,这是长青公司专门为男|公|关们准备的楼层,一走进来,便是一派富丽堂皇,华丽的吊灯高高挂起,金色的光像是碎星一样照耀在地上。
迎面走来的全是一些俊美男人,他们见到花析椋,全都恭敬喊道:“析椋哥。”
花析椋微微颔首,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他走进去了,但是大厅内沙发上,坐在角落喝酒的几位男|公|关注意到他,口中却不由谈论起和他有关的话题。
“真不愧是宇川先生最疼爱的义子,和我们不一样,接近的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位金发的男人端着手中的酒杯,他面容俊俏,只是脸上的不屑让他显得有些刻薄。
“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呢,迷得那些不懂事的孩子都想嫁给他,呵!”另一位红发男人说完,不由嗤笑一声。
同在长青公司,谁不知道谁啊。他们全都是表面光鲜亮丽,内心垃圾一样的人罢了。
一切都是钱权和美色的交易。
可唯独花析椋,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花析椋爱钱都摆在明面上了,可往日那些精明的女人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还妄想着和花析椋结婚。
男人语气中有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嫉妒,“他今天是和紫田小姐出去了吧,上午的时候,郁子小姐还在找他,说晚上邀请他一起去秋田山赛车。”
“你说什么,郁子小姐!”一开始出言讽刺的金发男人听到郁子小姐突然变了脸色。
“是……是啊……”红发男人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不知道他怎么反应怎么这么大,“怎么了吗?”
金发男人没有回话,他脑海中闪过穿白色裙子的郁子小姐,她关心地朝他笑着,担忧地递出手中的纱布,声音柔柔的,“你还好吗?”
郁子小姐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久和公司董事的女儿,被朋友偶然带过来的。
她总是安静又包容地笑着,像是一株空谷幽兰,和这里格格不入。
“郁子小姐怎么会玩赛车?”金发男人不解。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是花析椋。
郁子小姐偶然过来,来到这里不过两三次,但是却好巧不巧看到花析椋,她不知道这里的龌龊,真心喜欢上了花析椋。
郁子小姐才不喜欢玩赛车,是上一次,花析椋和郁子小姐出去,回来之后,花析椋就对宇川先生说,他要把郁子小姐的邀约全都拒了。
郁子小姐约了很久才约到花析椋,很期待那次约会,约会完,听到花析椋的拒绝很伤心,固执地追问为什么。
花析椋告诉她,因为跟她在一起太无聊了,他才不想伺候花花草草。
金发男人当时听到还很高兴,但是看着郁子小姐为花析椋勉强自己,心头又不由一阵火起。
他脸色阴沉,黑得吓人。
旁边的朋友不知道他怎么了,窥着他的神色,没有多说什么话触他霉头,只能嘟囔着说了一句,“总之,花析椋真的很讨厌是吧,嬉野。”
他看向对面一直不说话的嬉野涉。
嬉野的男人笑而不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喝了口手中的葡萄酒。
微酸的葡萄酒滑入喉咙,嬉野微微仰起头,依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淡栗色的短发轻轻落在倚背上。
他举起酒杯,目光落在手中淡金色的葡萄酒上,绚烂的灯光照耀在手中的高脚杯上,折射的光让他的眼前渐渐模糊。
隐约中,他似乎看到了花析椋高傲冷淡的神色,他如霜如雪的冷漠,似乎连火都无法融化,可是只要有钱,那双什么都不放在眼睛就会如春来的霜雪般融化,泛着浓稠的笑意。
那到底要多少钱,才能让他一直展颜呢?
花析椋走进洗手间,清洗着双手,身后,宇川太朗正好在洗手间,他刚打完电话,和对面说着什么。
挂掉电话,他走到了花析椋身后,依靠在墙壁上,赞赏道:“析椋,真不愧是你,连紫田小姐都搞定了,她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相信有她帮忙,这一次的合作就稳了。”
花析椋神色冷漠,他抽|出抽纸,慢慢地把手指擦拭干净,淡淡道:“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
宇川正高兴,不想听他说这样的话:“怎么就最后一次了,你不做这一行真是可惜了。我可是很照顾你了,你知道吗?在男人当中,你可是比女人还要有魅力,上一次,就那个发现自己老婆和前城有牵扯的社长,他过来找麻烦,可是你从旁边经过,他只是看了你一眼就忽然不闹了。
后来他和我说,只要让你陪他,他就可以不来找长青的麻烦,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帮你摆脱这个麻烦。”
“那个男人算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肖想你。”宇川冷笑道,看向花析椋在镜子中仿佛有魔力的面容,目光满是迷恋,完全舍不得挪开目光。
花析椋扔下湿掉的纸巾,对上镜子中宇川的眼神,眉眼无情道:“你确定要让我继续做这份工作,我的身上的诅咒可是越来越严重了。”
宇川微怔,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花析椋又想起这件事,生气了。
就像是美丽的花儿总会有恶龙守护,成为男|公|关到现在,花析椋还从未和他人有过亲密接触。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一个诅咒,凡是和花析椋亲密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越来越倒霉,从被咖啡泼了一身,到摔断腿。
越喜欢花析椋,与他接触越深,就会越倒霉。
而被花析椋爱上的人,会死。
因为这个,花析椋从不与顾客产生感情。
宇川无所谓道:“又不是说,只能接触合作伙伴,你用这个诅咒接触敌对的公司不也挺好。”
见花析椋脸色越来越冷,他微微一顿,熟练的转移话题,安慰道:“好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普通人不知道,世界的另一面,还有一种叫做咒术师的家伙,他们专门解决这类问题,就是要价不菲,我已经托人给你请了,但是你的钱够了吗?”
花析椋目光微闪,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宇川总是这样说,可是他等了一年又一年,从来没等到他的咒术师。
宇川知道花析椋的弱点是这个,因为这个诅咒,花析椋无法和任何人接触,他一直是孤独一个人,像是被高高地困在高塔之上,无法与任何一个人接触,连喜欢这种情绪都无法产生了,因为他的喜欢可能会给一个人带来杀身之祸。
咒术师说这种诅咒这种东西,有人诅咒才会生效。
宇川不知道给花析椋诅咒的人是谁,但是宇川很清楚,那个人一定很喜欢花析椋,花析椋宛如被他圈|养起来的珍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灯光下的花析椋,皮肤宛若在发光,宇川看着被安抚下来的花析椋,淡淡挪开目光,把郁子小姐晚上的邀约告诉了他。
他知道,为了解除诅咒,花析椋一定会去。
夜色降临。
经历过一开始的激动,晚上的三重春也已经能够控制好自己的心情。
夏油杰吃着饭,心忽然咯噔一下,像是浸入蜜罐,唇齿间都是甜的。
嗯,应该还没控制好情绪。
五条悟什么也没说,砰的一声,暴锤向三重春也的脑袋。
“不许想!”
三重春也回过神来,压住嘴角,平复心情。
甜蜜的心情消散,夏油杰和硝子抬头,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今天的心情似乎有点不一样。
而这句话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三重春也唇角翘起来,悄无声息地玫瑰花香袭来。
五条悟掐着三重春也的脖子,摇晃着他:“不许想。”
“到底怎么了?”硝子很好奇。
“哈哈~”被摇晃的三重春也完全不在意,还笑起来了。
“悟!还正在吃饭!”夏油杰无奈地看着跟着摇晃的桌子和饭碗。
打闹中,而就在这时,忽然轰隆一声,远处一股强大咒灵气息传来,四人一怔,神情严肃地看向远方。
那是……秋田山?
比特级咒灵还要危险,诅咒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即使隔着那么远,依旧冷冷地刮过众人的身体。
夏油杰放下筷子,五条悟微微眯起眼睛,两人齐齐注视着咒灵气息爆发的方向。
硝子道:“似乎一个很强的咒灵诞生了。”
强得让所有咒术师都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