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画舫薄楠已经见识过了一次,没想到真正让见识的在下头。
明珠画舫上三层,才是真正的‘明珠画舫’。里面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那自不必多说,棋牌室、游戏室、台球室甚至一个不大的会议厅,是打通了下方两层一修的,两侧都是包间,唯中间是个圆圆的展台。
这一眼瞧着就是个拍卖厅。
至拍卖点什么自然不必赘述。
薄楠一派的风轻云淡,从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哀乐,倒是让王先生和彭先生都惊肉跳的,等到一路逛完,转到彭先生的书房兼卧室后,彭先生实在是忍不住了。
侧脸看向王先生,恰好与对视了一眼,王先生微微点头,彭先生一咬牙就问:“薄先生,您看这里是不是哪里不好?”
“不错。”薄楠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就如同彭先生的家一样,说不上好,却也说不上不好,中庸很。
这样让薄楠很省,基本只需要赋予一个象,这一局就算是成了——至法器,那也是现成的,都不必再找了。
随指了指彭先生搁在桌上摆件的泰山石:“这件东西不错……”
彭先生连忙:“既然薄先生喜欢就送给先生了,小方,快包起来——”
王先生一肘子打在了彭先生的胳膊上:“你说什么呢!薄先生的意是这东西刚好用来调□□水,薄先生贪你一块破石头?”
转而又和薄楠:“薄先生,您介意,老彭这个人不懂行。”
“……哎?”说到一半又停了,紧接着又疑『惑』的:“薄先生,可否指点一下?泰山石确实是一件好意头的法器,可似乎又与家宅和顺没什么干系。”
“不大方便。”薄楠不想解释。
“是我唐突了。”王先生领神会的说了句抱歉,没追问下去,这问题确实是些唐突了。
通常来说风水先生做局除了主家外谁也不能在近距离里站着,各家各家的言论法,轻易不会透『露』出去。今天能搁在这儿站着旁观,也就是因为和老彭关系好算是半个事主的缘故。
薄先生已经算是大度了,以己度人,换成的话早让人出去了。
周围的气场起了微妙的变化。
王先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拉着彭先生后退了一步——倒不是天赋好,而是任谁在地下室这种地方突然起了一股子和新风不一样的气流都会警惕一下,尤其也是做这行的,怎么能察觉不到?
彭先生神『色』些疑『惑』,却是听话的跟着站在了墙边上。
天花板上奢华的水晶吊灯发出了悦耳的碰撞声,极清极缓,若若无,却又叫人忍不住侧耳倾听。
薄楠也抬眼看了一眼,这地方小,也不必用上什么大格局,稍稍做一局也就是了。
此人求三:
一要金盆洗望平安转型。
二要阖家平,妻贤子孝,兄弟和睦。
三要富贵兴旺。
往下两条说了都是附带品,唯一条才是真的。
彭先生这个家意,看似分散,实则主骨仍是一个人。只看今天那美貌『妇』人说了不过三十不到,大毕业,家境正常,难真的能真实意看上和她父亲同龄的彭先生?
再说那个和起家的老婆,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结果老公找了两个年轻貌美的重婚不说,生了这么多孩子要和她养的儿女分她打下来的家?真没一点怨气?
说了,的这三个家全靠一个人在支撑,不管是财力、物力、势力,总而言之,不过是归一人上而已。
只要这位彭先生稳住了,那个家自然能平昌顺,就是装也能装出个兄弟姐妹和睦出来。至富贵兴旺,稳住了,下公司在赚钱,里又捏着大笔资金人脉,想不发达也难。
这是一个很好理解的问题——用一块钱去赚一百块钱很难,但是用一万块钱去赚一百块钱就很简单。只要这位彭先生以后不要冒进,安稳富贵到老是没问题的。
哦……然,要是接着去杀人放火那薄楠可就不能保证了。
这样一算这块泰山石便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泰山石首其冲便是一个‘稳’字,稳若泰山,镇宅辟邪,再者也石来运转的美意,这块泰山石上花纹犹如水波,一个小『色』块又如同一条锦鲤,那边是来财转运。
先前没用,那是没放对位置。
厅中水晶脆响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切,犹如一场金风急雨忽然而至,薄楠脚下已经浮现出了一圈细密的黑雾,那是煞气,那些煞气在铃声中像是被雨溅落的土地,不断地『露』出『乳』的底层,又快速地被染成了黑灰之『色』,循环往复。
一艘船的煞气和个古墓似地,也是很意了。
王先生和彭先生二人只觉自己周突地些清凉了起来,似乎水滴落在了们上,可抬眼一看,是那一方摇曳的水晶吊顶,映『射』着轻薄如雾的碎光。
薄楠微微抬脚,周围的气场倏地被炸开了一层,『乳』的气场自下而上翻涌而出,那些煞气被驱赶至边角,又被铃声化去,不再出现。
修长的五指拢着卷云烟,漫步这一场无形之雨中,方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
『穴』在逃,不愿被薄楠所捕获。
“薄先生这是在……”彭先生压低了声线问。
王先生没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薄楠,转而伸指了指薄楠脚下。彭先生顺着所指的方向一眼望去,就不禁伸『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见薄楠脚下似乎一层肉眼可见的雾气,看不真切,却又着着实实存在,映薄楠宛若踏云而来一般。
“好厉害……”王先生忍不住暗叹了一声。
彭先生也应和:“……是……是!”
薄楠不欲再纠缠下去,这『穴』位不愿意也定下来。又走了两步,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转而紫玉烟斗在茶几上一磕,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霎时间风停云散!
“好了。”薄楠看向了彭先生:“最后一步彭先生自己来吧。”
“将泰山石放上去。”
彭先生连忙点头,抱起寿山石连带的底座一并走到了茶几旁,那茶几也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其实是茶盘茶几两用,金丝楠木,虎踞龙盘,很是面子,也爱惜不了,平时都不怎么舍用,现下要搬个这么重的石头往上面压,真点疼。
薄楠又开口:“就这样放下去,不用摆正。”
“好。”
泰山石是被抱起来的,那东西挺大,只能横着包仔怀里,如今也这么横着被放了上去,瞬时周围又变化。
厅中起了一股清风,恍惚之间似乎看见了泰山石上的波纹了起来,犹如一方无限宽广的水域,一条锦鲤灵活地在水中周游了一圈,也不自己是怎么了,只觉胸瞬间开阔,几乎是按捺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好!好!”
彭先生之前想说难就这么简单,放上去就算完了?可此刻已经全然没了这种想法,只觉这位薄先生简直是妙不可言。“薄先生果然厉害!”
王先生眯着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恍然大悟:“高——!原来是这样!”
这块泰山石是买的,时看中一是因为确实是带一些气场,是法器无误,二则是因为这石头意向好,这波纹宛若一座山,那一点『色』块就如同一只牛在悠然吃草,颇一点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可现下放倒了一看,不正是山石化财运而来的模样吗?!
这一象指妙啊!
薄楠上前了一步,彭先生和王先生都让了开来,薄楠掏出了什么在泰山石上碰了碰,转而与们:“这石头就摆在这里不要了,茶几照用,招财。画舫照样要做生意,哪怕亏钱也开,时时在湖上行走,才是你发家之本。”
彭先生先是连连点头,眼睛却挪不开来,一直看着那泰山石,些忍不住的问:“那会不会掉下去?”
“不会。”
王先生乐淘淘的说:“气机锁定,哪这么容易往下掉?不信你试试?”
彭先生真去试了一下,果然搬了两下愣是没给搬起来,这泰山石就像是长在茶几里了一样,纹丝不。王先生:“都稳若泰山了,你要是能搬起泰山,你干脆就一飞冲天去吧,洪泽湖小容纳不了你了。”
彭先生大喜,一迭声的谢薄楠。
薄楠神『色』清淡,半点看不出局成后的喜『色』,倒是眉宇间些倦怠之意,彭先生连忙:“薄先生,这里客房,要不您休息一会儿再走?”
薄楠摇了摇头:“不必了,事情了结,我先回去了。”
“好好,我送您!”彭先生连忙,看向了王先生,王先生摆了摆:“我再在这儿看会儿,你送薄先生吧——薄先生见谅,我实在是挪不开眼,就让我多看两眼吧!”
“请随意。”薄楠微微颔首,随着彭先生出去了。
彭先生领着薄楠往上走,看着周围尽善尽美的装潢,突地问:“薄先生,这样就可以了吗?以后我是不是就不能再做这一行了?”
“是。”薄楠反问:“既然都金盆洗了,自然要放下。”
彭先生摇了摇头,些感慨地说:“做了一辈子,突然就要放下了……薄先生见笑,这生意虽然上不了台面,却也是我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伸碰了碰那描着金线的壁画:“这里每一样东西我都能说出来历,这画是个叫做米尔丹的f国画家画的,清高很,我开了天价都不愿意来兔国,但是那些客人就喜欢这个风格,上档次,我花了好些功夫求了半天才求到的真迹,直接从f国空运回来嵌上去的。”
“那个,是清朝的珐琅碗,就这么一个要十二万块钱,本来一对的,另一个被客人不给摔了。”
砸了咂嘴,中百味陈杂:“我虽然是干的犯法的勾,可真也没害过多少人,结果到现在天天惊胆战,生怕哪天就被抓了……你说说,人嘛,不就是吃喝拉撒睡,男人点需求多正常,怎么就违法呢?”
“要是哪天这也能合法就好了。”
薄楠奇怪的看了一眼。
摆了摆:“我说着玩的,薄先生见笑了,我送您出去,稍后礼物都会送到府上……”
说着又从兜里『摸』出张卡来,递给了薄楠:“这是我们这儿的钻石卡,以后薄先生要是来,给您全免单……我也不说虚的,我是个老粗,趁着我这儿一时半会儿也关不了,薄先生空也可以来玩玩,我一定给您找最体贴漂亮的。”
薄楠没接:“领了,我爱人了。”
“以后也可以来吃饭。”
薄楠不想做无所谓的推拒,便也接了。
外面阳光灿烂,天空透彻,一碧如洗。
彭先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空,只觉这辈子似乎都没看过这样好看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