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下班呢,赵况就过来找曲长歌了,脸上满是喜色。
曲长歌笑着问道:“啥事这么高兴的?”
赵况说道:“咱爸过来了,给咱们孩子带了好些东西呢。”
曲长歌一听是赵东升来了,也很高兴,这一晃也有大半年没见赵东升,虽是经常有信和电话联系,心里还是很挂念他的。
她转头看向师父王巧珍,王巧珍冲着她努嘴:“行啦,你赶紧去吧!”
曲长歌忙说道:“谢谢师父了!”
两人走出工作区的传达室就看到赵东升站在传达室门口,脚边还放着两个大的旅行袋。
“爸!”两人齐齐喊道。
赵东升转头看到曲长歌和赵况朝自己走过来,也笑着迎了上去:“哎呀,我看看我看看,我们长歌脸上长肉了,不错不错!”
对于赵东升这种只看到曲长歌,看不到自己的行为,赵况只觉得自己肯定是从路边捡的。
不过,他也不吃醋了,如今曲长歌的肚子里是他的孩子呢,他觉得这个孩子将两人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曲长歌听了赵东升的话赶紧摸自己的脸:“是吗?爸,我是长胖了?这可怎么好?”
赵东升瞪她:“长胖了就对了,这是好事,绝绝对对的好事。”
曲长歌嘿嘿笑了起来:“我这不是怕长胖了以后瘦不下来么。”
“没关系没关系,你就是太瘦了,有肉了都漂亮了。”赵东升对儿媳妇那是不吝夸奖。
赵况弯腰将赵东升的两个行李袋提了起来:“爸,咱们回家聊吧!”
“对对对,咱们回家聊,是不是还要去接椿树啊?”赵东升想起椿树来。
赵况说道:“没关系,还没到幼儿园放学的时间,等咱们先回去了再说。”
曲长歌也劝道:“是啊,咱们先回去,您坐这么长时间的车,先回去松快松快!”
赵东升点头:“行,先去看看你们在这边的房子怎么样!”
三人回到家,赵东升左左右右地看房子里的摆设,摇头道:“这房子太小了啊!”
“不小了,青工多半住单身宿舍呢,只有我们结了婚的才有鸳鸯楼住,要住上居室的话,估计还得过两年了。”赵况说道。
赵东升沉吟了一下:“你们这马上就要添丁进口了,这房子如果只带着一个孩子还好,有两个孩子就施展不开了。”
曲长歌说道:“没关系,这不两个孩子都小,我们只要把这床加宽一些就能睡下了。等过了两年,他们都长大了,那个时候也应该会分居室了。”
赵东升说道:“你妈说过来帮你们带着坐月子呢,如果三个大人加两个孩子,那怎样都住不下了。”
赵况和曲长歌都商量好了,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前把秘境里木屋里加一张床,这样就可以赵况带着椿树睡,曲长歌带着小的那个睡了。
可是他们真的没想到赵东升和杨秀娥会有这样的决定,他们想着省城那边大哥有两个孩子要看着呢,小的那个还没一岁。
赵芳又上山下乡当知青去了,所以家里还真没人帮着看孩子。
赵况忙说道:“真的不用,我们两个绝对折腾得开,不用妈过来了。大宝虽说上了幼儿园,不是还有娜娜么,娜娜可还没一岁呢。再说了,妈过来了,爸就没人照顾了。”
赵东升大手一挥:“娜娜可以放到她外婆家里带一阵子,我这里更没关系,一个月还是能克服的,大不了就去吃食堂了。”
赵况不想这样啊,要是杨秀娥来了,天天在家呢,这个家又只有这么大点地,哪里还能进秘境里舒服呢,就是给宝宝洗澡都是问题。
他赶忙又说道:“那哪行啊,您年纪越来越大了,妈不在身边照顾您,让妈过来伺候月子,我这里就不同意,还是让她在省城,我们这里实在是倒腾不开,就这么大的房子,您也看了,我这肯定是住不下去啊!”
赵东升想了想,眼睛一亮:“你不用管了,我去找你们厂长聊聊,这事儿他就得帮忙解决了。”
然后他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别劝我了,你们这是第一个孩子,你们也没啥经验,要是长歌的月子坐不好,以后对身体也不好啊!你们还年轻,不知道深浅。”
赵况忙拦住:“爸,咱们厂子刚成立没多久,您就想让厂长走后门,那怎么行?再说了我们都带过椿树了,这个经验还是有的,而且厂里的同事都挺照顾的,肯定没问题。”
曲长歌一直没言声,不过她也是不想杨秀娥过来,实在是自己这里多了人就不方便了,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就不好了,好些东西不能让人发现啊!
赵东升这里根本就不服气,还准备说什么,曲长歌赶紧说道:“爸,您给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这两大袋子呢。”
这个话题成功转移了赵东升的注意力,一边蹲下身来打开行李袋,一边笑着跟曲长歌说道:“有娜娜小时候用过的,还有我们买的。长歌,你可别嫌弃啊,这小孩子的衣物穿过的是最好的。”
曲长歌看着赵东升从袋子里拿出来的小孩子东西,很是高兴地接了过来。
赵东升兴致勃勃,一边递东西过去,一边说着这东西的来历以及用处。
赵况心想,还是要劝劝赵东升,不好当着曲长歌劝,等晚上拉着他出去散步的时候再说,他这个时候还是早些开始做饭的好。
多亏每次都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都是把煤火炉子都放到外面的,只是洗菜不太方便了,倒是昨天晚上不光炸了丸子、蒸了蛋卷,还有食堂里领回来的杂烩呢。
赵东升把东西都拿出来,直接堆了一床。
曲长歌很是喜欢这些小衣服啥的,拿着那些东西爱不释手的。
赵东升看赵况开始做饭了,点点头:“小况还是不错,知道好好照顾长歌,我就放心了!”
赵况顿时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他爸他妈从路边捡的吗?咋这样心酸呢。
赵东升还不觉得他已经把小儿子的心蹂躏了千百回,接着又说道:“对了,还是我去接椿树吧,长歌在家多休息休息,一个人顶着两个人的身子呢。”
曲长歌忙说道:“爸,还是您休息一会儿,我去接就好了。”
“不用不用,你就跟家多休息,我去就好了。”赵东升连忙拒绝。
曲长歌又说道:“爸,您都不知道幼儿园门朝哪开呢,还是我去吧!”
赵东升指着自己的嘴说道:“鼻子下面就是嘴,问问就行了。”
赵况忙说道:“那不行,幼儿园阿姨不认得您,哪里会让您接。”
赵东升想了想也是,就冲着曲长歌说道:“长歌,那你就陪我走一趟,让老二一个人在家做饭就是了。”
曲长歌这回同意了,这家伙不让去不行了啊!
她趁着赵况跟赵东升磨叽的时候,赶紧从秘境里转移出不少的吃的,等东西都放好了,她才叫了赵东升跟自己一起出门。
两人接了椿树回来,椿树一路上小嘴可会说了,哄得赵东升高兴不已,直接让椿树骑大马回来的。
到了家,赵况的饭菜已经上了桌。
一家人正准备开始,突然听得门外有敲门声,赵况这才记起他的好哥们张献民来。
赵况开了门,将张献民让了进屋。
赵东升猛然看到张献民穿着和赵况和曲长歌一样的工作服也惊了:“献民怎么回事啊?”
张献民也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赵东升坐在饭桌边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喊道:“叔!”
赵况忙解释道:“爸,献民这是出任务来的我们这里,您可别说漏嘴了。”
赵东升倒是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翻着白眼对赵况说道:“臭小子,你爸是啥人,还不知道这,部队的纪律爸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还用你小子来叮嘱。”
赵况拿他也没辙,反正他爸怼他是常态。
张献民忙过来圆场:“叔,小况他也是担心我,主要是这厂子里有特务。”
赵东升连连摆手:“献民,你不用跟我说,这事儿我不知道最好。”
他说完,又冲着赵况说道:“老二,这献民可是为了国家的事,能帮上忙的,你一定要帮忙啊!”
赵况这回也学着他爸的样子,翻着白眼说道:“瞧您说的,我这可是在您的教育下长大的,这点觉悟都没有哪行啊!”
赵东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小子,还跟我学上了,真是的。”
张献民说道:“叔,我和小况这些年的交情了,我有困难,他是一定会帮的,您都不用说,那是绝对的。”
曲长歌也帮着说道:“是的,爸,二哥他不光帮忙,就是每天晚饭都变着花样儿地给我和献民两个做,就是为了我们两个能身体好一些。”
“嗯,这就对了。”赵东升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小儿子面前官腔打得十足。
他自己觉得这是因为老大从来不在他面前打过反口,而老二这臭小子虽然对自己还算好,可是在长歌的事情他可是非要跟自己拧着干的,所以他总是对老二有些随时拿着他点的意思。
赵况也拿自家老爸没辙了,他无奈地说道:“谢谢爸的夸奖。”
赵东升对着张献民说道:“来,献民坐下吃饭吧!”
张献民经常出入赵家的,很少在赵家讲客气,所以这会子也听话地在赵东升身边坐了下来,赵况则是直接在碗柜里拿了一套碗筷出来给张献民。
因为菜品丰富,大家都吃得非常好。
赵东升也没想到自家儿子在这边过得这么好,吃完了还拍着赵况的肩膀夸道:“你小子不错,不光给我们寄那么多的东西,自己吃得也不赖。”
张献民掏出手帕抹了抹嘴上的油,方才说道:“叔,小况不错,我每天晚上来吃饭,吃得都挺好的。”
“他就应该这样,你们两个多少年的朋友了。”赵东升好似自己夸儿子可以,旁人夸起来,他就得唱反调。
赵况两眼望天,曲长歌则看得捂嘴偷乐,这父子俩太有意思了。
只有椿树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还有些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笑,爸爸为什么看房顶。
张献民也不愿意夹在父子俩中间,吃饱喝足了赶紧撤退了。
赵况也正好抓着张献民帮自己把吃完饭的碗筷收拾到洗漱间去,两人都走了。
赵东升也不管儿子的事,而是跟曲长歌问起最近的情况来。
知道同事都很照顾曲长歌,赵东升也不禁点头。
听到曲长歌说李叔家的事,赵东升一拍桌子:“对了,他家都迁过来了,我还没过去看看呢,今天晚上让老二陪我一起过去看看。”
曲长歌点头说道:“您今晚上不去,我们也是要过去的,正好昨天晚上我和二哥两个炸了不少丸子,又蒸了一些蛋卷,我们想着给李叔他们送一些过去。”
“嗯,你们都是好孩子。老李这人对战友们都没得说,也从不在战友们面前说自己的难处,是个好人。老二说得也对,老李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好面子了,其实大家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哪能只让你帮助别人,别人不能帮助你呢。老二做得很好,这解决一个孩子的工作问题,总好过一家人挨饿吧!”赵东升不禁唏嘘道。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赵况就从外面端着洗好的碗筷进来了。
曲长歌对赵况说道:“晚上给李叔家送丸子和蛋卷,爸说他也过去看看老战友。”
赵况说道:“那行啊,长歌你去不去?”
赵东升忙说道:“这大半夜的让长歌出去干嘛?我们两个大男人去就是了。”
曲长歌说道:“爸,其实也没事,医生还让我多走动呢,到了生的时候容易些。”
赵东升摇头:“这黑灯瞎火又这么冷,你还是别去了,等大白天的时候多走走就是了。”
曲长歌无奈,只得让赵东升和赵况两个去了,她则在家里看着椿树。
等到隔壁苏来娣回来的响动声,曲长歌才记起一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