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知青领头的那个名叫蔡华,上海人,家里有点家底,自觉家里的条件可以让他躺平,每天吃吃喝喝过二世祖的日子。
家里爸妈都觉得他太懒散,当初瞒着他,给报了名,送来下乡。
到底家里老爷子老太太心疼小孙子,每个月都会按时从上海寄钱寄吃的用的过来,靠着家里支援,蔡华在洪渠大队日子过得十分不错。
可能就是没饿着,整日游手好闲,拈花惹草,很是招人讨厌。
他不缺吃穿,那些愿意和他勾兑的女人不就是看上他这些么。什么名声差,蔡华根本不在乎。
蔡华:“是陈觉的外甥女?”
“错不了,听大队上说城里人,在县城当老师。”
哟,那不错呀,和这样的漂亮姑娘结婚,那真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蔡华和他的狗腿子悄摸绕到陈家前院,陈家的院墙高,在墙外面垫脚也什么都看不到。
“不愧是公社干部哈,大晚上的都能喝上鸡汤。”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几个人在陈家院子外面站了一会儿,左边那户人家走出来一人,李大嫂看到几个人,喊了声:“干什么的?”
听到动静,陈觉出来:“蔡华,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我们几个路过。”
蔡华看了眼陈觉后面,院门开着,听到隐约的说话声,没见到人。
陈觉皱眉:“时候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工。”
蔡华笑了笑,也没故意逗留,就先走了。
陈觉这人他知道,小青山公社的副书记了,能从大队长混上那个位置,就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蔡华不上进,却不是没脑子的人,他不会轻易去招惹陈觉。
等蔡华几个走了,李大嫂走过来:“我看蔡华没安好心,你外甥女不是来了么,我估计着是不是打你外甥女的主意。”
“他们敢!”陈觉隐怒。
“咱们村里管得严,他们不敢乱来,我就是提个醒,就算不闹出事,小姑娘家家的被那些个缠上也不好。
“谢了,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回家忙活去了,家里几个小崽子还等着我做饭呢。”
李大嫂回家去了,陈觉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进院子,把院门关的严严实实。
“爸,刚才谁在外面呢?”陈阳抹了下油嘴,抽空问了声。
“蔡华。”
“那个二流子在我们家外面转悠什么?”
陈阳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表姐:“他冲我表姐来的?”
“肯定是,那鳖孙和我们又没有什么牵扯,知青点更是和我们位置一个南一个北,没事儿他来我们家这边干什么?”陈立怒火一下上来,桌子拍的啪啪响。
蔡华的名声小青山公社谁不知道,就爱跟着漂亮女同志后头转悠,女同志碍于名声不会主动声张。
照陈立说,就是因为蔡华没有做出实质性举动之前,那些被骚扰的一般不会主动撕破脸,反而助长了这瘪三的气焰。
“咱们家可不怕他。”
“怕他不至于,他一个下乡知青,不敢轻易得罪本地人,何况你爸还是公社副书记。”
胡秀脸色一沉:“就是癞蛤蟆跳脚背上,不吓人尽恶心人。”
张惠细嚼慢咽,又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才说:“舅舅舅妈别生气,你们上工我才进山,你们还没下工我就回来了,我也碰不上他。”
张惠记得蔡华这个人,知青下乡后远离家庭,一般都夹着尾巴做人,像蔡华这么高调到惹人厌的还是头一个。
蔡华这个人品性不行,但是什么人不该惹他心里也清楚得很,下乡许多年也没惹出大事儿,顺利混到恢复高考,后面好像考上了个中专回城了。
“陈阳陈立,以后你们兄弟俩排班陪你表姐进山。”
“舅妈不用,你们还要上工,不用为我担心,他要真敢来恶心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陈阳和陈立同时扭头看纤细漂亮的表姐,伸出来的手指都是白白嫩嫩的,听表姐放狠话,兄弟俩都是一个反应:真的吗?我不信!
张惠觉得真不用这么担心,再不济,她还有空间呢。
有空间这个作弊利器在,张惠可不仅仅是用来藏宝贝,前些日子还花大价钱换了一把杀猪刀,小手臂那么长,锋利得很。
原本是怕在山里转悠碰上大猎物,自保用的。
碰上坏人也能发挥作用。
第二天早上,陈立把张惠送到山脚下,一步三回头:“表姐,真不用我陪你?”
“不用!”
张惠语气斩钉截铁。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我不会往山腰上去。”
张惠今天还是继续去昨天转悠过的地方,要去那几个疑似地点转悠一遍。
不能在山上过夜,半下午就要下山回去,张惠一天能走的地方不多,转悠了好几天,终于只剩下最后两个疑似地点了。
这天张惠穿着长袖长裤进山,走了老远的路,约莫到下午一点左右才走到那个小山谷。
一走进这片山谷,张惠明显感觉到温度下降了,仔细看才发现山谷里有个水潭,清澈见底,周围湿气也比较重,光线却好。
这个山谷的小气候正适合人参生长啊!
张惠心头一动,四下到处找人参,转悠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张惠有些失望,难道这里没有?
脚下被草藤绊住,她伸手扯了扯,草藤密密麻麻长在一起,已经成了一片,张惠一拉,就跟掀开帘子一般,扯动了石墙上的草藤。
一股幽幽的风吹过来,张惠后脖子一凉,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
顺着草藤摸过去,张惠发现草藤帘子后别有洞天。
黑洞洞的石洞有些吓人,她不敢进去,鼓足了勇气,拿出空间里备用的手电筒,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握紧了杀猪刀试探着进去。
走进石洞,身后的草藤编织的细密的帘子垂下,石洞里一片黑暗,只有眼前手电筒发出的光。
“富贵险中求!”
张惠给自己鼓劲儿,一步步地往里走,大概走了二十多米,前头就没路了,往左边一拐,张惠惊喜地发现。
有光!
那就有出路!
张惠赶紧小跑两步。
“哇,真有!”
一跨出石洞,张惠惊喜地发现草丛里红色的人参籽。
“运气真好!”
据记载,一般七月下旬到八月中上旬人参籽才会变成深红色,这时候采摘才比较好分辨。
张惠喜得从空间里面掏出那本在回收站淘的破烂医书,上面写人参的年份越久茎越粗,果实上的铁线纹也会越多,野山参按照叶子推断年限,二甲子为两片叶子……
“野山参七两为参,八两为宝。”看到这里,张惠关上书,没有挖出来之前,谁知道地下的人参是几两。
选了一棵看着长得挺壮硕的人参,果子也红的,小心翼翼地把它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然后开挖。
张惠也不太懂怎么挖,反正尽量保证人参形态完整吧,不弄断根须。
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挖出来,张惠拿自己的手指头比了比,啧,挺壮硕,肯定不止八两。
张惠猜测,这个大小肯定一百年往上了吧?
挖第一根人参还没经验,多挖几根就速度就快了,张惠吭哧吭哧忙活到太阳西斜。
“坏了,赶紧回去。”
张惠拍拍身上的泥土,把人参装好,背着空背篼往外跑。
时间紧急,张惠专门绕了一点路去那几个熟悉的地方转了转,陷阱里这回野鸡没有,肥兔子倒是有一只,目测流血而亡,张惠赶紧抓紧来扔背篼里。
路上看到长得好的蘑菇,顺手也捡起来。
在山上转悠这么多天,张惠对这片地方比之前熟悉多了,抄近路走,但是快到山脚下时,天色还是快黑了。
张惠害怕舅舅舅妈着急,走得快,没注意脚下一滑,慌乱之中抓到了旁边的柏树停下来。
好险,没有顺着山路滚下去。
背篼扔到一边,张惠手撑着摔疼了的腰,发出嘶嘶的呼疼声。
张惠扭头,她踩滑的地方有青岗叶,干了的青岗叶表面光滑,一不注意确实容易摔倒。
一手扶着腰,一手提起背篼,张惠想先回家。
右边下山的小路上走出来一个人:“这位女同志,需不需要帮忙?”
张惠没说话,把背篼往身边拉了一下。
站在小路上,背着柴火的蔡华笑着又问了一声:“摔着了吧,我看你有点走不动路,要不我背你回去?”
“谢谢,不用了。”张惠语气冷淡。
“哦。”
被拒绝了,蔡华好像很习惯,他笑了笑,明知故问:“你是公社新来的知青?怎么没见过你?”
“不是!”
张惠背上背篼要走,就是人倒霉的时候吧,喝凉水都塞牙,张惠脚下又是一滑,树就在身边,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
没有摔下去,就是脚扭了。
蔡华看到这一幕差点乐出声:“真不要我帮忙?”
蔡华忧心忡忡:“要不我陪你休息一会儿,等你好一点再走?”
休息你个***,张惠心里忍不住骂脏话。
尝试着动了一下脚,张惠深吸一口气,真疼。
“我扶你。”
“不用!”
“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不用不好意思。”蔡华不停逼近。
“真不用。”
张惠身体紧绷,手握紧了杀猪刀,已经是进攻的姿势。
“没关系嘛,一回生二回熟,不用跟我客气。”蔡华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蔡华正要碰到张惠手的当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惠惠。”
张惠露出惊喜的笑,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