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淮阳府征兵

光光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外面铜锣咣咣直响,吵的人无法安眠。

光光起来的时候,韩家人也大都起来了,外面天光微亮,太阳都还没出来。

“咋啦?”光光穿好了衣服走到了外间来。

孝周孝延和孝正三兄弟也都穿好了衣服,今天孝周孝延打算离家去镇上找工作,包裹都打包好了。

“不知道谁在敲锣,听外面有人喊里正家集合说事。”

光光来到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难免有些好奇:“这天都没亮呢,发生啥大事了啊?里正叫全村都去他家说事。”

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懵逼。

没多大会韩老头就带着韩得平、韩得富、韩得贵三个儿子出门了,这是要去里正家。

等做好了早饭,韩老头他们也就回来了,只是脸色都不大好看,吃了饭,韩老头就召集了全家人到上房来,说有事要说。

除了林氏和小棉没去,光光和孝正也跟着韩得平父子来到了上房,上房里坐了满满当当,除了不在家的大房父子都到齐了。

等人都坐好以后,韩老头咳嗽一声才有些失落的开口:“今个儿里正说朝廷要征兵。”

除了韩得平父子和陈氏没有吃惊外,其他人都唬了一跳,尤其是光光,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韩得平语气沉沉的问“爹,你咋打算?”

现在韩得昌不在家,他就是为长,也只有他说了算。

韩老头打了个唉声“这限定的是每户一丁,十二岁到五十岁之间,老头子我要是再年轻几岁我就能够顶上了。

这北方在跟蛮族打仗,朝廷是连战连败,损兵折将的人手可不就是不够了,但凡有办法,我们淮阳王也不会下令征兵的。”

大盛朝在跟北方的蛮族打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说北方失利,朝廷派过几次援军了,而淮阳府是当今陛下的九弟,淮阳王的直属封地,淮阳一府两州四十一个县都是归淮阳王管辖的。

这征兵的事情也是淮阳王在督办。

寻常百姓不关心这些国家大事,他们只关心当了兵要不要去前线,会不会真刀真枪的去打仗,打仗就意味着要流血要死人,谁又不怕死呢?

果然大家都是一阵沉默,韩得平这次并没有头脑发热的抢着说要去充军。

韩老头瞟了一眼韩得平,又唉了一声:“这咱们家有男丁十二人,我跟崇义孝正年龄不够,剩下的九人都是在规定范围内的。

老大就不必说了,他没有力气是个靠笔杆子吃饭的人,他要是去充了军,大军要是跋涉几千里去北地他没走到地方,那小命都得交待喽。”

陈氏在一旁附和“可不就是这个理,老大从小到大没受过那些罪。”

光光冷笑,这韩老头和陈氏的用意她现在都能够猜得到十之八九。

光光忍不住去看身旁的韩得平,韩得平微低着头,一张脸有些晦暗不明。

韩老头见无人接话只得继续说:“孝宗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去考试了,他是一个读书人,也是我们老韩家的希望……”

“不是可以交抵役银吗?爹。”韩得平抬起了头,放在腿上的双手有些颤抖。

陈氏冷嗤“二十两银子,我们上哪里去找?把我和你爹这把老骨头啃了算了,你们家里这么多男娃留在家里做啥,只吃不干,惯会败兴我们……”

“所以说我家孩子多就该死?”韩得平颤抖着声音直直的看着韩老头和陈氏。

韩老头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大声的训斥了陈氏“胡咧咧个啥呢?有你这么做娘的吗?”

陈氏冷哼了一声,扭过了身子不再看韩得平。

韩老头回头来又安慰韩得平“老二啊,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吗?你别激动。”

吴氏却插话说“爹,老二家的不去还能有谁去啊?孝元孝禹都还小,就孝周孝延最合适。”

至于为啥不是韩得平去,韩得平要是走了家里的农活谁干呢?

韩得平和孝周孝延都沉默了,房间里霎时就死一般沉静。

光光气的不行,凭啥好事没他们家的,坏事都想得到他们。

光光不服气的问韩老头“爷,大堂哥买张试卷就是二两银子了,住镇上一个月房租都有五两银子,大伯更是贪墨了我大哥二哥六两银子的工钱,却没有人追问下落,而抵役银你和奶却不愿意交,奶和大伯娘还让我哥他们去战场送死,这是亲奶亲大伯娘吗?”

陈氏当即火了,对着光光就是一通骂:“死丫头片子,什么试卷房租你从哪里听来的,在这里胡咧咧,小小年纪还学会撒谎了啊你,是不是你那个蔫坏的娘教的你……”

“好了,娘,别说了。”韩得平怒吼了一声,双眼通红“爹,我去,我去充军,孝周他们还小,他们留下来照顾林氏。”

韩老头胡子抖了抖,想说反对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老二啊,你也知道,你两个妹妹就要出门子了,她们的嫁妆要钱,孝宗去应考也要钱,爹也是没法子……”

“爹!”没等韩老头说完,孝周起身跪在了韩得平的面前,声音铿锵有力“你不能去,我娘还有孝正光儿都需要你照顾,家里没有男主人她们怎么过日子?

还有大妹再过两年就该说亲了,没有你都办不成,家里少了你就没有了顶梁柱,我娘他们都会被人欺负的抬不起头来,而少了我却可以,我是家里的长子,我已经是大人了,我理应扛起家里的担子,应该我去。”

孝延也跪了下来,抢着说“不,大哥,应该我去,你是家里的长子,是要顶门立户的,应该我去。”

韩得平抱着两个儿子的头失声痛哭起来“你们都是好孩子,爹去,你们都还小,你们在家里好好照顾娘亲和弟弟妹妹。”

就连光光看得都流下了伤心的泪水。